虽然大家都知道翟家年很厉害,但真的亲眼看到他出手的,只是一部分人。
剩下的全是听闻。
况且天天只是自己练武,而没看到翟家年露一手的话,也都会有遗憾。
现在,就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有人要挑战翟家年——
而且还是圈内武者,并非普通人。
那该是何等炫酷的画面?
对于赵飞荣他们所说的规矩,翟家年一家子都是武者,他就算是初出江湖,也是略有耳闻的。
根据旧社会规矩,想在一个地盘新开武馆,必须挑战当地的其余武馆,技高一筹,方能服众,然后才能捧起这口饭碗。
打不过?那不好意思,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挑战期间,打死打伤,全凭手段,端的叫一个血淋淋。
翟家年也没想到,一时兴起教几个学生,还会惹来这样的顽固派。
倒是一味不错的生活调剂。
他摆出一副立刻就要动手的样子,使得赵飞荣等几个一时间面面相觑。
他们跃跃欲试,想一拥而上,把翟家年教训一顿——
这样回去也能让馆主和教练他们称赞,并叫众师兄弟刮目相看。
但看翟家年有恃无恐的样子,便又在心里犯嘀咕。
既然翟家年开山立馆,想来应该很有一套才对。
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
跟他打,未必是对手啊!
想来想去,没有把握,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故而他们齐齐后退,由赵飞荣摇头开口:“跟我们打就不必了,你既然也是一馆之主,就是与我们馆主平起平坐,怕也没那个脸皮向我们出手吧。”
翟家年说道:“你们要是对我行礼,规规矩矩叫一声前辈,我就不向你们出手。”
“切,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是吧。”
“懒得跟你啰嗦,告诉你,明天中午,准时到旌旗武馆来,如有迟到,后果自负。”
“你这么说的话,我明天还真不来,看你们怎么让我后果自负。”
“呵呵,那就等着瞧好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话自己去琢磨吧!”
赵飞荣他们转身走了。
翟家年也没强行留下他们,将那份挑战信打开,看了看,然后搓成一团,扔进了几米开外的垃圾桶里面。
“师父,咱们明天去不?”
“明天正好也是放假,我们也一起去给你加油吧!”
“嗯嗯,师父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他们。”
“什么旌旗武馆,听都没听过,也敢来挑战我们。”
“就得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些学生围拥上来,如打鸡血一般,七嘴八舌。
翟家年喝道:“都给我回到原来的位置,看我动作,然后对练!”
“是!”
接下来翟家年就先教他们一套简单且富有规律的步法,如何走位挪移。
而后便是三套连环拳以及对付这三套连番拳的化解招式。
这是在培养他们的躲闪、进攻与防守的主观意识。
寻常人打架,往往身体跟不上想法,脑子里想着这样打那样打,实际操作,多半就是滚作一团,或者就是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
打惯了架后,有了一定程度的主观意识,才会自动总结出一套经验。
翟家年当然不会坐视他们乱打再自我总结经验,一开始就把主观意识他们的脑袋。
时间一晃,便是第二天周末。
清晨,京城某个别墅区,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与一个比他年纪稍小的男子一起,从一栋别墅里出来。
两人转身,对送他们出来的主人抱抱拳。
“多谢翁兄的盛情款待,就此别过了!”
“公孙兄、皇甫兄,你们真不再多留一段日子吗?这几天我感觉这酒都完全没喝尽性,也还有好多武学方面的东西没能细细请教……”
“翁兄别再说了,如还有下次,我们必会再次叨扰。江湖事江湖了,是时候去解决那件事了,告辞!”
“别送!”
他们后退几步后,方才转身,看似闲庭信步,实则速度比旁人慢跑还要迅速,几下就不见了影。
留下翁姓男子站在原地,静静伫立。
良久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走好……”
名叫皇甫炎的男子,手里提着一口漆黑箱子,乃是精英社的副社长。
曾经他放过话,要在精英社摆场,等翟家年登门挑战,为兼职杀手的连师盛找回场子。
然而翟家年理都没理。
之后便一直不了了之。
与他同行的,自然就是社长公孙杨,负手而行,神色淡定。
他们也不搭车,就这么朝着一个方向步行。
一直跨越了小半个京城,方才停下。
此时,旌旗武馆刚刚开门,来这儿晨练的学徒只有一小半,懒懒散散,都还没提起精神。
“唔,你们找谁?”
“呃,这……大把年纪了,难道也对练武有兴趣?想来这儿拜师学艺?”
当他们看到皇甫炎与公孙杨走进来时,纷纷侧目。
公孙杨也不说话,径直走进去后,见木地板尚还干净,便直接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呃……”
“这是要?”
这些人都惊讶地望着他。
皇甫炎将那口黑箱子放下,摇晃了一下脑袋,发出喀喀喀的声响。
他又扭了扭手腕,甩了甩胳膊,耸了耸肩膀,依旧不断地发出喀喀喀的响动。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顿时膨胀,连带着肩背也鼓胀了许多,然后平静地说出两个字——
“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