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伤缘故,翟家年今天晚起了。
苏问河也跟着小小的赖了下床。
等到他们收拾收拾打算出去吃早点时,一开门,就看到一张和蔼的老脸。
是沈老爷子,在小凌的陪同下,站在门口。
“咦,这么巧,我们刚要出门,沈爷爷你就到了?”翟家年惊讶地说道。
小凌气得要死,一脸激动地说道:“分明是老爷子他早就到了,却不让我敲门,说不要妨碍你休息!在门口站很久了,才不是刚到好吗?”
“哦,想得挺周到的,赞一个。”翟家年点头。
小凌一阵发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吗?”
翟家年说道:“你要是不说出来,我肯定很感动,你这一说,就显得太刻意了,我想感动也感动不起来啊!怪我咯?”
苏问河急忙扯了扯他衣角。
拜托,那可是沈家老爷子,退休之前身居高位,权势滔天,就算是退休了,也都依然是站在顶端层次的大人物。
放古代,都算得上是王侯公卿。
能不能稍稍收敛一下脾气啊!
虽然沈老爷子依旧笑眯眯的,看上去和隔壁家大爷没什么两样,但那一股无形的气场,还是叫苏问河很难适应,莫名紧张不已。
她想开口邀请他们进去入座,却似有什么堵在嗓子眼咳不出也咽不下。
只能这样傻乎乎的杵着,手脚僵硬。
翟家年风淡云清,不待小凌呵斥,就又说道:“你们吃了没有?我们这正要出去吃饭,你看……”
小凌狂晕。
这几个意思?
沈老爷子是何等身份?
屈尊降贵亲自过来拜访,为表诚意,宁愿多站一会儿也不敲门。
结果都还没进门,就要被“赶走”么?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稍微懂一点礼貌的,也都可以说要不一起出去吃好了。
翟家年这厮,真的太装大了,真想掐死他啊!
从开门到现在,沈老爷子都只是含笑看着翟家年。
眼见小凌要把矛盾升级化,他才摆摆手,示意小凌不要多言。
他对翟家年点点头,语气感叹:“像,你真的很像你爷爷年轻时候,不拘一格,不受拘束。你爷爷他啊,那时候经常都会因为这个被处罚呢,怎么说他都不听,始终不愿改变自己。相比而言,你哥还有你的父亲,就像你的奶奶,沉闷古板了许多。”
“呵呵。”翟家年笑笑,“沈爷爷,你直说我和我爷爷不懂规矩,不听话就是了。反正我是觉得这样挺好的,自由,轻松。不像奶奶他们活得那么沉重,呆板。最后还都被这种活法给坑死了。我啊,宁愿为自己而死,也不想像他们那样听别人安排去死。”
“哼,自私自利,你的父兄,要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一定会特别失望。”小凌不屑地说道。
“他们有资格对我失望吗?听信别人的话去死,都不愿意活着照翟一下我这一个小孩子……此等行为,简直叫我恶心之极。”翟家年撇嘴说道。
“你的话才说的让我恶心,如果这世上每个人都学你这样独善其身,就没有了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这芸芸众生也没有和平安康的美好生活。”
“还是等你成为英雄死了过后,再过来恶心我吧。现在的你,也没这个资格。”翟家年说道。
“唉,这种沉重的话题,就此打住吧。”沈老爷子苍老的脸颊,皱纹丛生,将一保温盒提起来,“喏,这是我特地给你们带来的早餐,还是热乎的。”
“是什么早餐哦?也不知道合不合我的胃口。”翟家年迟疑着不接。
小凌正要再次发作,翟家年就似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个差点杀掉我的家伙,不知道现在吃过早饭没有?”
沈老爷子微微一笑,说道:“应该吃过吧,然后就被警察带走了。”
翟家年眼前一亮,立刻笑吟吟地将保温盒接过去,还拉住沈老爷子的手,客客气气地说道:“沈爷爷,快进来坐。我这随便找的一个地方住,配置简陋,见笑见笑。”
“尼玛,一听说成云圣被抓,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小凌气苦,早知道,自己第一句话就应该是“成云圣被抓了”。
这样翟家年也不会摆出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了。
沈老爷子对这点倒不以为意,顺着翟家年的话说道:“确实挺简陋的,不如考虑一下,由我安排一个地方让你们住下?月浓家那样的房子怎么样?我手上还有一套可以随时腾出来。你点个头,今晚就能住进去。”
翟家年闻言,也是呵呵——
早干嘛去了呀?
他最初去沈家拜访过后,沈老爷子只是叫古千柔把他带到古千柔的家里住。
然后任川吃飞醋一连串嘲讽,使他就此离去。
现在又说可以再腾一套出来了?
“还是算了,像我们这样的农村人,住不习惯那么好的房子。像现在这样的小窝,磕磕碰碰,哪里搞坏了,也不心疼,多轻松?”翟家年说道,“苏问河,你觉得呢?”
“啊?我……我当然是,你住哪儿,我就住哪儿。哦,不对,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要住哪儿都可以,等你伤好了,我就可以搬走了。”苏问河坑坑巴巴地说道。
“为什么要搬走?你这也太不讲究了,我帮了你那么多,你还嫌弃跟我住一块儿么?”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嫌弃的意思……”
“那就别想了,把嘴巴闭上,快到碗里来。不对,是去把碗给我拿过来!”
“哦——”
苏问河好像地主家的小媳妇儿一样,低着头快步走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