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阮若烟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还没去过阿筝的书房呢,要不若烟陪阿筝办公啊!”
“胡闹,书房哪是女子能进的?你自己安排一下吧!”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迈步,在这凉爽的秋日里,额头上竟泛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他这样离去,阮若烟定会大发脾气,会拿院子里的小丫鬟出气。可是每当他想要责问她之时,一看到她的那张脸,所有的不快都会烟消云散,根本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之前他只认为是自己太过喜欢这个女人,可如今,当越来越多的人跟他说他曾经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之时,他也开始觉得自己对阮若烟的感情有些奇怪了。明明她的那么多行为都是他不可接受的,可为什么一旦面对她自己就会完全不在意其它,只是无条件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全部!
越是想,叶筝越是觉得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白泽!”
“主子!”白泽立刻出现在书房里,面无表情,垂头听令。
叶筝凝视了他一会儿,轻叹一声,“去请我大师兄和……九婴来,就说本王……就说阿筝有事要问清楚。”
白泽眸光闪了闪,拱手道:“是。”
“等等。”叶筝顿了顿,“今日宋潇雅要进宫,九婴应该会在宫门外等他。还有……让人守住书房,除了你们三个,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宋宅此时还在忙乱中,宋潇雅将那些银子交给玉娘收起来,作为府中的开支用,其它东西则让玉娘安排人抬进了小库房,几个大箱子瞬间把本就不太大的库房挤得满满的。
她一边换衣衫,一边琢磨着自己之前考虑的珠宝生意,就不知道这些御赐的东珠,她能不能做成首饰拿出去卖了?
如今,留醉和续香都主要管着手工作坊的事,平日里伺候她的大丫鬟便只有存语和储色两个,如今又多了一个安慧。
储色听她嘀嘀咕咕的,见她对那些珍珠上了心,倒是没有因为王爷的事太过难过,心里也放心不少,于是笑道:“皇上赏赐的东西想来是不能拿出去卖的吧!”
“不能吗?”宋潇雅叹息,“那还不如全都折算成银子给我呢,堆那么些东西在库房里,完全不实际嘛!”
安慧歪了歪头,不解的道:“可以做成各种漂亮的首饰带啊,我看你们大楚女子戴的那些头饰都可漂亮了,不过你们都不嫌重么?”
南越女子的习惯都是在头上挽一个高高的圆髻,然后用一根簪子固定住。她们最喜欢的装饰就是各种鲜花,反正南越四季炎热,各种美丽的花朵从来都不会少。所以安慧见到玉娘和留醉几个人头上相对来说很是简洁的装饰后,就已经是咋舌不已。
存语笑道:“那你是还没见到那些贵妇人们,特别是要参加宴会啊进宫啊什么的时候,那头上得有十斤重。”她虽然没伺候过贵妇人,却是见过两次杨嬷嬷进宫的打扮的。
安慧瞪大了双眼,“太可怕了。那……姑娘今儿也要……?”
宋潇雅正坐在梳妆台前让储色给自己梳头,闻言笑道:“我才不要顶那么一堆在头上呢!”
储色知道宋潇雅的习惯,不喜繁复,于是便给她梳了一个最为简单的垂鬟分肖髻,然后从首饰盒子里挑了一只玉簪簪上。
宋潇雅对镜一瞧,竟是叶筝所送的那四支花簪之一,心里忽的黯淡下来。她明白储色并不知晓她之前跟叶筝之间的那些事儿,也不能怪她,于是把那簪子拔了下来,淡淡笑道:“把这个收起来吧,暂时用不上。”
储色不解,正在整理衣物的存语赶紧递过去一个眼色。她自来跟续香关系最好,所以听说的事情也多一些,大概知道这簪子的来历,只是没想到储色今儿就刚好挑了这一支。
储色收到存语的眼色,心知一定有原因,赶紧答应着把这一套四支全都收了起来,另挑了一套五枚珊瑚色菊花花样的小钗装饰在鬟髻根部,再戴上同样珊瑚色的耳坠子。
宋潇雅看了笑道:“如今入了秋,这倒是应景。”
随后换了衣衫,丁香色素色长裙配上水色竹枝暗纹褙子,是她一贯喜欢的色系。
进宫对于宋潇雅来说虽然说不上是家常便饭,却也并非新鲜事了,收拾停当便上了马车,赶车的自然还是九婴。
只不过走时遇到了找上门来的金幕川,他见宋潇雅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来珍珑阁,怕她遇到了什么意外,便匆匆赶来。却没想听到了这么劲爆的一个消息,直到宋潇雅的马车已经走远了,还没回过味儿来。
储色笑问道:“金公子,可要进来喝杯茶?”
金幕川摆手道:“今日就算了,我还有事。”于是翻身上马又回去了。
眼见所有人都走了,储色和存语带着安慧回到府中,叮嘱看门的小厮把门关好。
安慧笑道:“储色姐姐,皇宫里是什么样子啊?”
储色一边拉着她往回走,一边道:“皇宫很大,里面有很多宫殿。不过咱们都没进去过,外人进宫都是不能带侍女和侍从的。”
“这么严格啊!”安慧满脸的向往。
储色笑道:“傻丫头,皇宫那种地方哪里是好进的,里面的规矩多着呢,哪像咱们跟着姑娘这么随便。你这样儿进去早不知被打了多少板子了。”
安慧吐吐舌头,笑道:“跟着姑娘自然是最好的,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主子。”
储色点头道:“可不是么?咱们跟着姑娘从来不用自称奴婢,姑娘也从来不当咱们是下人,她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她穿什么咱们就穿什么。不过安慧啊,咱们还是得有自觉,不能因为姑娘纵着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安慧答应着,稚嫩的小脸上慢慢都是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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