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管无奇只得一声长叹。兔死狐悲啊!叶军生是第一个,他们这些手握兵权的武将,一个个的可就都要来了。先皇立国未开屠杀开国功臣之先河,先皇的儿子却要坐不住了吧!
吃饱喝足,众人继续上路,过了今日就可出了南疆了。
管无奇刚刚押送叶军生出发的头几日,还遇到过拦截,都是些南疆本地的势力,却都在叶军生的劝阻之下退了开去,只沿途都有百姓垂泪跪送叶大将军。
“叶某谢过大家伙儿的情谊,此去京城必定洗清身上的冤情,叶某定会回来的。”钢铁一般的叶老将军也忍不住落泪,管无奇却在心中暗叹,越是这样叶老将军越是回归无望啊。
如今就要离开南疆了,管无奇也觉得轻松不少,虽然不愿见到叶军生的结局,却也好过自己无法完成皇命。
“停!”管无奇忽的勒马。身后一百士兵也都立刻停了下来。
只听密林中日常的“呼呼”风声中夹杂着一些“铿锵”之声。
“护好叶将军。”管无奇大喝一声,拔出身后长剑,挡住了从天而降的剑锋,“当”的一声,大战开启。
林中无声无息窜出上百灰衣人,一言不发见人就砍,士兵们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然而士兵哪里是这些死士的对手,很快便倒下一片。
管无奇目呲欲裂,与剩余的士兵边战边退向叶军生六人,将他们围在中间。
“你们是何人?”叶军生大声喝道。
灰衣人一片沉默,只是疯狂的进攻,眼见一百士兵只剩不到二十了。
“罢了罢了。”管无奇一声哀叹,“叶老将军,有人不想见到你回朝,管某就陪将军葬在这南疆罢了。”
叶军生一个侧身,腕间铁链绞断一柄刺来的长剑,大笑道:“叶某临死之前得与侯爷相交,死而无憾了。”
“将军和侯爷都还死不了。”一个温润又带着一丝邪魅的声音突的在头顶响起,然后又变得冰冷,一个“杀”字,竟让这密林中更加阴寒了一些。
一道艳红的身影立于最高的树梢之上,随着树枝的荡漾轻轻起伏着。二十多个黑衣人从空中直扑而下。
管无奇、叶军生及其手下五员大将都是精神一振,各施手段继续再战。
红衣人居高临下将战局看在眼里,忽的身形一动,一道道血光闪过,灰衣人一个个倒地,每个人都是喉间一点血红。
很快的,灰衣人被肃清,黑衣人迅速褪去,那道艳红身影缓步上前。
“阁下……可是大名鼎鼎的彼岸?”管无奇一拱手问道。
“大名鼎鼎不敢当,在下正是彼岸。”红衣人带着一只血红彼岸花面具,只嘴角轻轻一动。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大恩大德叶某来日必将报答。”叶军生也是一拱手道。
“哦?”彼岸淡淡的笑了,“叶将军还有来日吗?”
“此话怎讲?”叶军生沉声道。
“管侯爷其实心知肚明吧。”彼岸没有回答叶军生的问题,只是看向管无奇。
如今,管无奇带来的一百士兵一个不剩,只他一人,说话也可不用再忌惮。
“阁下所言甚是。”管无奇看向叶军生叹道:“此次,无论是真也好是冤枉也好,陛下已经……叶老将军必定难逃一死啊!”
“狗皇帝安的什么心?我们出生入死为他驻守边疆,居然如此狼心狗肺!”叶军生身后大将怒吼起来。
叶军生沉默半晌,一抬手阻止了他们的叫骂,叹道:“老身一向忠肝义胆,却原来还是逃不脱鸟尽弓藏的命运啊!”
“这倒并非是鸟尽弓藏,不过有人有所图谋。”彼岸淡淡的道,“这些死士的出现,叶老将军还不明白吗?”
“定南军?”叶军生恍然大悟,“叶从云?”
彼岸摇头,“叶从云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会是谁?”叶军生眼光灼灼的看向管无奇,“我们必须速速回京,必须让陛下知道真相。”
“这……”管无奇面有难色。
“怎么了?”叶军生狠狠的瞪大了双眼。
“呵,叶将军何必为难管侯爷?”彼岸笑着摇了摇头,“将军一生纵横沙场,心思单纯,怎会知道这些朝堂之上的龌龊之事。您若现在回京,能不能活着到京城?就算活着到了京城,能不能见到皇上?就算见了皇上,皇上能不能相信你的话?你可知今日这些灰衣人是从何而来?他图了定南军是要干什么?”
叶军生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在下有个建议,不知将军可愿听一听?”彼岸微微一笑。
“你说。”
“这背后之人所图不小,将军定然不愿见到自己付出一生的定南军被利用甚至被毁于一旦。”
叶军生重重一叹。
“那么,将军何不随在下先去避一避锋芒,再看看这天下到底要怎么乱。正所谓邪不胜正,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将军必将重掌定南军。”
“老夫……怎能做一个缩头乌龟?”叶军生双眼黯淡。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将军难道想要逞一时之勇,而不顾定南军二十万将士的性命吗?”彼岸的声音冷了起来。
“将军,”叶军生身后五人齐齐跪下,“请将军三思,暂避锋芒。”
“将军,我等并非贪生怕死,但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练涛垂泪道:“若将军定要死谏,我等五人可以代劳,还望将军能保得性命,定南军不能没有将军啊!”
“不可……”叶军生弯下腰身,一一搀扶起自己多年的老伙伴们,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他缓缓看向彼岸,“我等如何能够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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