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无缘无故送给你的,你……救了我一命难道还抵不过几根簪子?”彼岸急了,人家脸皮薄,要说出“喜欢你”三个字难如登天啊。
“公子已经给了我天心令牌了,足以抵得过小小的救命之恩。”宋潇雅眼睛盯着油灯,将锦盒推到彼岸的面前,“至于簪子这种礼物,公子还是送给其他合适的人吧。”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好难过?可是难过也要忍了,过去安慰失恋的闺蜜时不都是说长痛不如短痛么?何况自己这小小的爱慕之情还没来得及开始呢。
“合适的人?什么是合适的人?”彼岸的内心是抓狂的,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小丫头你就感受不到吗?(小丫头表示人家内心很脆弱的,不敢感受不敢感受啊!)表面却是冷了下来,连宋潇雅都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寒意。
宋潇雅不作声,也不敢看彼岸盯着自己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若是有一堆沙子,她一定把头埋进去,深深的埋进去。
看着小丫头鸵鸟一样的德性,彼岸气得只能走了,锦盒都被他捏得变了形,树上的英招好担心里面的玉簪已经被捏断了。主子冷冷的看了自己一眼,英招不自禁的抖了抖,我发誓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身边的寒意突然消失了,宋潇雅知道彼岸走了。她慢慢舀了一勺已经凉透了的酒酿送进嘴里,几滴不被期待的眼泪滴了进去,苦苦的涩涩的。别了,我的初恋,不对,连初恋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次暧昧。彼岸……应该不会再来了吧,也好,免得自己想太多。
宋潇雅粗鲁的用衣袖擦干眼泪,自己的目标是好好养伤,然后多多挣钱,早日摆脱莫流离,然后成为大楚最成功的商人,把爷爷奶奶接来,让他们数钱数到手抽筋。
给自己打了半天气的宋潇雅最终还是闷闷的上了床,满屋的淡淡腊梅香让她睡不着,心一抽一抽的痛着。她这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多在乎那个狐狸精,不是因为他的美色,而是已经习惯了他的出现,哪怕只有短短的几日而已。
自己的前世活了二十几年也从未有过的情感,怎的这么轻易就给了出去?一定是因为这一世太缺乏关爱了,一定是的。
叶筝也睡不着,他回到清愿堂时的低气压吓得白泽和陆吾两个自动消失了,剩他一个人对着桌上的油灯发呆,神情与宋潇雅一模一样。尽管屋里烧了三个大炭盆,都挡不住他身上的寒气。
他居然被那个丫头拒绝了!他是谁啊?惊才绝艳公子如玉的叶二,神般傲慢妖般魅惑的彼岸,居然被小丫头拒绝了!叶筝的心是痛的。他回想了与小丫头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啊。而且他明明能感受到丫头与他在一起时的脸红心跳,可这结果到底是为什么啊?
多年以来,叶筝见过不少爱慕他的大家闺秀和江湖女子,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知命不久矣所以心如止水,直到遇到了那个小丫头才知道,原来他只是没有遇到值得动心的人。
可是那小丫头有什么好啊?叶筝撇撇嘴。瘦不拉几的身材,一张脸最多算得上清秀,说话没规矩行事不矜持。可他就是这么陷进去了。叶筝绝不承认他看上这丫头是因为那个雪夜里第一次抱起她时的悸动,自己绝对没有那么肤浅,绝对没有。
一定是因为听到她在隔壁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一定是因为她对自己说“真的是只应天上有啊!”。一定是因为她发明了洗衣机、鹅毛笔和扑克牌。一定是因为她的身世成迷,实在是太有趣。
去蜀中的人怎么还没传回消息?叶筝恼火的将手中的锦盒扔进衣柜的角落里,不要让我再看到。
叶筝不由得又想起那一晚的对话,丫头眉飞色舞的说她绝不与人为妾,而且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啊,你又为什么要拒绝?情窦初开的叶二公子迷茫了。
丫头睡了么?还是与我一样夜不能寐?算了算了不想了,目前的大事是找到血焰草,查出娘亲去世的真相,还有齐王和自己那个爹到底想干什么。
窗边忽的传来“扑棱棱”的响声,叶筝打开窗,一只瑟瑟发抖的深灰色信鸽赶紧钻了进来,迫不及待的飞到一盆炭火旁边,落在刚刚好不把自己羽毛烤焦的位置,同时傲娇的向叶筝伸出一条腿儿。
叶筝宠溺的先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送上一小把高粱粒,这才轻轻摘下它腿上绑着的小竹筒,取出里面薄如蝉翼的小小一张纸随意的扫了一眼。
白泽听到信鸽的声响,以最快的速度出现了,一进门就看到主子正把一张纸条扔进了炭火中。
“齐王去南边儿了。”叶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笑却是冰冰冷冷的。
“青鸟会跟紧他的,主子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叶筝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徐徐说道:“收拾一下,天亮出发。”
“可是,你的身子……”白泽急了,上次去一趟龙灵寺就害得主子寒毒提前发作,再要出什么事儿,谷中那几位大佬非要摘了他的脑袋不可。
“没事儿,熬得过去。”叶筝云淡风轻,“若是找不到血焰草,再怎么保重都是无用。”
------题外话------
一个脸皮薄、傲娇脸,一个对古代男人抱有深深的偏见。
亲们不要觉得别扭,哪怕同一个时代中,无法沟通的人都很多,更何况两个相隔千年的灵魂。
感情的事嘛,要慢慢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