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浑小子，送安柠上个楼，居然要这么久，把他一个老头子晾在这里，好威风。

厉霆寒拿起管家新送来的开水，走到老爷子跟前，亲自替他将杯子里的茶水续上。

“爷爷，我刚刚送安柠上楼，并不是间接的在拒绝您。”

老爷子威风凛凛的瞪他一眼，语气很凶，脸上却是一派温和，“不是拒绝是什么！你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看我不修理你！”

自从知道厉霆寒不是他的亲孙子后，老爷子对厉霆寒的态度就变了。

换过去，他有什么要求，直接提就成了。

若厉霆寒敢拒绝，他会拿出长辈的身份，该怒就怒，该教训就教训。

可现在，对这个他亲手养大，却不是亲孙子的孩子，原来那些手段便不能用了。

他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因为一个女人就变得糟糕，那不是他要的结果。

所以才有今天晚上这一出，对安柠也是和颜悦色，甚至在知道他们要出国治眼睛后，还提出有需要可以帮忙的话。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示好。

厉霆寒对老爷子的想法心里很清楚。

他声色皆沉，“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江清扬’根本不是我最初娶的那个江清扬。”

老爷子见过的大世面，比小一辈的人吃过的盐都要多，早就练就了无论遇上什么事，都无法让他失态的功力。

然而，厉霆寒的一句话仍在他心里击起了千层，须发皆白的脸上，云淡风清的神色渐渐皲裂，变得凝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眉眼犀利的盯着厉霆寒冷声质问。

厉霆寒说：“爷爷听过基因编辑么？”

老爷子早就不管公司，对现在的新科技的关注度也没有年轻时高，但基因编辑他却是知道。

这是一项科学发明一旦问世，将对整个人类，或者生物界产生翻天覆地的影响，后果是不估量的。

也正因此，此项科技也被受争议。

人类即希望它能在人类的文明史上留下一席之地，又不想它有违人伦，一发不可收拾。

“这跟清扬有什么关系？”

厉霆寒说：“我怀疑，这个‘江清扬’就是有心人利用清扬的基因制造而出的生物人。”

老爷子虽然被这番话震惊到了，但远没有到无法自主思考的地步。

他霜白的眉宇凝重的皱了起来，“好，且不说你怀疑的事实没有根据。就说说记忆吧，人的基因可以复制编辑，但是记忆呢？记忆总不能像基因一样，有遗传吧？”

厉霆寒点头，“的确不能。但基因都能编辑了，取走一个人的记忆还有什么困难的呢？”

老爷子瞬间哑然，神色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整个客厅一时寂静，好半晌，老爷子才似回过神来般，“你是说，原来那个清扬的记忆被人取走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们这次去日本，其实是因为安柠脑袋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东西。那东西，或者说不是突然多出来的，而是很久前，人为放置进去的，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厉霆寒的话，太过匪夷所思，震得老爷子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