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韩氏大惊失色，就连正和灵雨、甘遂等人打趣的齐蕊泠也吃惊地转过了头，一脸担心地看着韩氏。

先前齐蕊卿打定主意要动长兴侯府之后，就将一番打算说给了沈越峥，沈越峥传信江南卫所，搜集了齐敏业这些年贿赂上峰、权色交易的证据，派人手抄一份送到了齐敏业手中。

齐敏业巴结上峰，只盼着职位松动，谁知升迁旨意没盼来，倒是收到了阎王爷的催命书。

见了那些证据，齐敏业吓得屁滚尿流，当下辞官挂印，推说患了极其严重的痹症，因这种病最忌讳长期身处潮湿阴冷之地，嘉定地处南方，又多淫雨，是以上书乞骸骨，来京城“养老”来了。

沈越峥倒也没直接革了齐敏业的职，毕竟若是齐敏业成了罪身，定不会轻易放韩氏和齐蕊泠离开。

是以长兴侯府没有听到消息，加上齐敏业自己做贼心虚，不敢在书信上说明实情，害怕被人抓住把柄，因此人都快到京城了，才将将给府里传了信。

韩氏冷了脸，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好半天日才稳住情绪，咬牙切齿道：“你那二叔……什么时候到？”

齐蕊卿心中暗叹，答道：“左右不过一两日的功夫，二伯母，说句逾矩的话，先前您想要跟二叔和离，可是实话？”

韩氏见齐蕊泠面上饱含忧色，掩下眸中酸涩道：“自从他纵容妾侍对我横加陷害的时候，我与他就已经恩断义绝！”

齐蕊泠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糕点，面上显出几分肃然和决绝，齐蕊卿见状连忙开解道：“虽说身为小辈，不宜横加议论长辈，但二叔所为，确实伤人，卿儿还有一言，推心置腹说与伯母和四姐姐知晓……”

见齐蕊泠和韩氏齐齐看来，齐蕊卿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下定决心道：“二伯父此次回京，估计日后很难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说不定还会成了戴罪之身！”

听罢，韩氏已经心下明了，先前她想着等齐蕊泠出嫁之后再行商议和离之事，若是齐敏业官身不在，还可能犯了罪，齐蕊泠身为嫡女，十有八九会受牵连。

若是这般，反倒不如……

“母亲……”

见韩氏满目怜惜，齐蕊泠往韩氏身上一靠，幽幽道：“母亲不必顾忌我的婚事！父亲那般冷心绝情，若是果真犯了罪，恐怕要将我往火坑里推，反正在他眼里，我们母女俩还顶不过一个小小的庶子！”

齐蕊卿吃惊于齐蕊泠的通透，上一世齐敏业虽然没有罢官，但韩氏被禁足，齐蕊泠无人教养，熬到及笄就被齐敏业胡乱塞给了一位已近天命之年的上峰做填房。

齐蕊泠倒也不避讳齐蕊卿，兀自惨笑道：“母亲若是因为我而投鼠忌器，反倒被父亲拿捏住了把柄，若是父亲眼红外祖父升了官，不肯与母亲和离怎么办？难不成母亲还要干耗一辈子不成？”

韩氏听罢，心中酸酸涩涩，到底还是抱着齐蕊泠痛哭了一场，既心疼齐蕊泠的懂事体贴，又痛恨齐敏业的寡意无情。

最后在齐蕊卿的劝慰下，韩氏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带着齐蕊泠急急回了韩府，将齐敏业回京的消息带给父兄知晓，顺便商量和离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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