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银兰虽然亲近，但这种见不得光的心思却是不好当着两人的面儿诉苦，是以戴氏很是苦闷了些天，接连称病了好几日。

直到齐金堂暗示说让她备些东西送到锦城时，才一怒之下痊愈了，待齐金堂走后，戴氏眼珠一转，倒是想了条万全之策。

心里有了主意后，戴氏迅速恢复了庞氏等人的晨昏定省，又派金枝特意去晴芝院请来了齐蕊卿。

进了荣庆堂，果然又是济济一堂，最让齐蕊卿惊讶的是，那个一脸温柔坐在齐蕊湄身旁的，却是久不出户的廖姨娘。

不知道戴氏为何单单请了廖姨娘来，往庞氏身后张望了几眼，却并没有看到大房的佟姨娘，想到顾元莲怀孕的事儿，齐蕊卿的眼中迅速地涌上一层阴霾。

像是特意映证齐蕊卿心中不好的猜想似的，等齐蕊卿一落座，戴氏照例寒暄了几句，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真是喜事呀！咱们府上这些日子可是喜事连连，晖哥儿，还有老三，真让我老婆子分外高兴！”

说是高兴，但戴氏面上带笑，眼里却无喜气，想来是强装出来的喜悦，齐蕊卿眼睛一梭，心下了然。

却听那厢庞氏夸张地笑着接过话头道：“都是沾了母亲的福气！晖哥儿如此，那三弟也是母亲教导有方！”

戴氏满意地看了庞氏一眼，又见韩氏一脸不自知，瞪眼骂道：“如今老三媳妇也有了身孕，老二家的，你也得争口气，别连天里和个妾侍庶子怄气……”

韩氏面上显出几分不屑，争口气？哼！要说以前，听到顾元莲怀孕，她这心里早就五味陈杂了。

可是自打齐敏业放任妾侍千里迢迢从江南寄了消息，要将她拉下马之后，对齐敏业、戴氏、齐金堂等人，她就失去了原来的那份孝敬心思。

尤其是内里疯魔，日日寻死觅活的那段时日，若不是齐蕊卿请了大夫悉心帮她调养，还照看着齐蕊泠，她们母女俩如今还不知道是怎么样呢？

是以自打大病一场后，韩氏倒是活成了难得的明白人，心里盘算着等齐蕊泠一出嫁，就与齐敏业和离，自过自的日子。

戴氏的这番话，传到韩氏耳中，连丝水花儿也未激起，韩氏连丝敷衍也不愿做，兀自低了头，任凭戴氏端足了婆母的姿态说教。

好在戴氏想到接下来还有要事，骂了韩氏几句，见她雷打不动地低着头不说话，嘴里嘟嘟囔囔地骂了几句“死猪不怕开水烫”，倒是止了话头。

庞氏见缝插针道：“母亲，说来三弟妹有了身子，锦城不必京城，少不得缺些东西，咱们府上，是不是也要准备准备？”

戴氏满意庞氏的识趣，顺着话头道：“可不是！你父亲前两日还曾特意叮嘱了呢！旁的东西倒也罢了，听说亲家母那边也备了不少，倒是老三，我这一想，老三本就没带几个人过去，这妇人一有了身子，越发没个人服侍了……”

来了！

齐蕊卿心头一跳，虽说早就洞悉了戴氏龌龊的心思，但真要当着面儿提出来，心里还是忍不住的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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