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nt><h1>六十八章 情敌对决（2）</h1>
赫兰墨大军刚进入交漳城，一骑快马来报：“朱邪部酋长抓住了钦陵和可贺敦，但是中途却发现抓错了人，那女子不是可贺敦，而是一个武功高强、来历不明的女子，该女子中途逃掉了，还杀了两个朱邪部士兵。钦陵因为身受重伤，被一路押解过来了。”</p>
赫兰墨一听钦陵被押送过来了，神色复杂至极，薄唇抿出刚冷的线条：“把钦陵押到本汗帐中来！”</p>
钦陵身上和大腿上都缠着绷带，由于他武功极高，押送他的士兵不敢掉以轻心，把他双手和双足都紧紧绑着，扔到了赫兰墨御座下。</p>
一路风尘霜雪，让钦陵满头凌乱的头发脏污不堪，遮住了整张脸庞，他一动不动地匍匐在地毯上。</p>
赫兰墨用虎纹牛皮靴的靴尖将钦陵的下颌抬起来，他污迹斑斑、蓬头垢面的脸，几乎看不清五官，只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琥珀色深瞳闪着激动的光芒，喉咙里逸出嘶哑的悲呼：“可汗……”</p>
“你把可贺敦弄到哪里去了？”赫兰墨只问了一句，声音低沉，眼眸森寒。</p>
“我……把她交给了两个晋国人，他们……他们认识可贺敦……其中一个男人叫她‘姝儿’，看见她受伤了，那男人哭得极其伤心……后来属下越想越觉得……那人像是属下在叶姝城王宫曾经跟踪过的哑巴宫女阿奎……”</p>
“什么？！”赫兰墨突然从虎皮座椅上一跃而起，俯下身子，将钦陵拧了起来，双目几乎喷出烈焰，“你确定是阿奎？”</p>
“属下……确定……”</p>
赫兰墨暴怒地一脚又一脚踹向钦陵，悲吼道：“为何？为何要拐走可贺敦？！”</p>
“属下不忍见可汗杀可贺敦祭旗……”钦陵在地上翻滚着，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踹得裂开，鲜血渗透了身体各处的绷带。</p>
赫兰墨放开钦陵，坐回虎皮靠椅，大口喘息，胸膛剧烈起伏，悲伤至极地仰起头来：“当时我刚刚布置完战略，就有人禀报可贺敦逃了，各部酋长都以为可贺敦偷听了战略，准备逃回晋国报讯。</p>
我遂下令把可贺敦抓回来，为了不让可贺敦被他们伤害，我下令谁也不准动可贺敦一根毫毛，因为我要亲手杀她祭旗！</p>
只有这样，我派去搜寻的人才能把她完好无损带回来给我！我若不那样说，根本无法保证她的安全！</p>
当时晋军刚刚屠杀楼烦部和蔑奇部子民，我的虎豹骑士兵是从各部落挑选的，若是有人在搜捕时为了给部落报仇，伤害了可贺敦怎么办？</p>
只有当她回到我身边，我才能保护她！在找到她之前，我只能那样下令，你明白吗！”</p>
钦陵高大的身躯蜷缩在地上，发出逼到绝境的困兽般的低声嚎哭。</p>
突然，他猛地蹿起，用尽全力将头朝御座前的长案角撞去，赫兰墨在电光火石之间一脚将钦陵踹飞出去，阻住了他想自杀的企图。</p>
钦陵在地毯上滚了几滚，身上多处伤口崩裂，渗出更多鲜血，浑身惨不忍睹。他伏在地上剧烈颤抖，凄声呜咽：“属下对不住可汗！请可汗赐属下一死！”</p>
铮然一声悠长龙吟，赫兰墨拔刀出鞘，寒光一闪，他手中刀锋朝钦陵当头劈落。</p>
钦陵双目紧闭，安然受死，却听疾风过耳，脖颈间没有传来预料中的剧痛，而是手腕处忽然一松，接着脚踝处也是一松。</p>
钦陵惊愕地睁开眼，见绑住自己手腕和脚腕的绳索已被割开。</p>
赫兰墨收刀回鞘，并不看他，冷冷道：“你走吧，我不能再用你了，但我也不忍杀你。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p>
泪如泉涌，冲刷着钦陵血污遍布的脸，他伏地给赫兰墨磕了三个响头，又爬过去亲吻赫兰墨的靴尖，泪水一滴滴落在赫兰墨的虎纹牛皮锦靴上：“可汗大恩，属下无以为报！将来若有机会，属下愿为可汗流尽最后一滴血！属下把可贺敦送到晋国这一路，始终以礼相待，绝无僭越之举，请可汗明鉴！”</p>
“我相信你。”赫兰墨闭了一下眼睛，眼角有些湿润，“你追随我多年，当初我被曷鲁追杀得只剩数百人在齐勒霍斯河喝混浊的河水、吃野马肉时，你就不曾离开我……”</p>
“是可汗救了我，没有可汗，钦陵早就死在先可汗的马刀下了……”</p>
“那也是你本就无罪！”赫兰墨负手望向窗外纷飞的雪花，“别人不知道你为何弑主，我却是知道的。我和你是一样的，背叛旧主都有不得已的缘由。”</p>
钦陵离开后，赫兰墨兵围定远。</p>
这是他和姝儿一起长大的城市，当他带着大军经过城外十里长亭，恍惚间仿佛看见十二年前，姝儿在这里和他诀别，衣袂飘飘，冰肌玉骨，清丽绝尘。</p>
即使身处繁花似锦的明媚春色中，也没有任何景色能抢去她半分美丽，反而那些姹紫嫣红的鲜花都成了她的陪衬。</p>
“姝儿，等我！我一定闯出一番大业，让你父亲对我刮目相看，到时候我会回来娶你！等我！”他紧紧抱住她，带着整个生命的力量，那样爱，那样痛……</p>
姝儿妹妹，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娶你！</p>
那年，当阿部稽可汗提出，要我迎娶莫槐部的公主莫槐月（大妃），你知道我多么绝望吗！</p>
新婚之夜，我没有踏进大妃的毡房，接下去的好多夜，我都没有踏进大妃的毡房，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