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任长青面色泛红，猛然咳嗽起来。法有脸色大变：“任施主你没事吧。”任长青不答，只是咳个不停，十分剧烈。法有连忙站起，想要找个东西，让任长青吐在里面，他正找着，任长青一声响咳，一口暗红色的血液从口喷出，落在桌下。这口血咳出，并没有使咳嗽好转，他依旧在不停地咳着。

法有再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拿了一个吃饭的碗，就递到任长青面前，任长青接过，继续咳嗽，约莫半盏茶时间，咳嗽稍缓，期间又在碗中咳了些血。

任长青正咳着，背猛然一僵，却是法有两只手抵在了他后心。而后，一股轻柔的内力向任长青输送。法有正输着，就觉掌心一寒，一股极寒的内力倒灌而来，将他冻得都有些发抖。

“你那点内力有什么用。”任长青低沉的声音响起，略带疲惫，他再次轻轻咳了几声，但已不如之前的那么剧烈。法有将双手撤回：“小僧功力微浅，只是想帮任施主缓解一二。”“梵天诀甚为高深，又讲究循序渐进。你努力修炼，达到一流境界，不是不可能的。”任长青再次喝了一口小米粥，宽慰道。法有将碗内污血倒掉，清洗干净，又开始打扫地上的污血：“小僧只求普度众生，别无他想。”

任长青道：“普度众生？众生可度不了。”法有道：“天下无不可度之人。”任长青道：“你比世尊，如何？”法有一脸惶恐：“小僧怎敢与世尊相比。”世尊，即释迦牟尼称号之一，法有听任长青突然让他与佛祖对比，因此极为惶恐。任长青道：“以世尊无上法力，尚且不能度天下众生，你算什么？”法有一脸为难：“这……这……”无法回答任长青的话。“你以为教几个人行善，就算普度众生？就算真有一天，人人行善又如何？蝼蚁呢？飞蛾呢？你这点学识，又如何去度它们！”任长青小米粥喝尽，厉喝道。

法有被任长青这通话语，喝得不知所措。他从小和师父学习佛法，普济大师虽然在他顽劣之时，也曾训斥过他，却从未如此疾言厉色。而在佛法一途，普济让其自行参悟，不作过多指点。故此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任长青冷冷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根朽木一般。这目光，让法有极为难受。他想了半天，才道：“但能度一人，便度一人。”任长青突然一笑：“好，你有这番想法，方不枉和你多说几句。”法有道：“谢任施主金言，犹如醍醐灌顶。”

任长青站起身来：“我所阅经书，不过数十，能背诵的，更是只有六七本，谈什么金言。比起普济大师，那是溪流比汪洋。”法有暗自咋舌，他做和尚的，也能背六七本，可看过的经书，却只有十来本，比起任长青，少了数倍。但任长青说自己比不上师父，自己也不好说他过谦。任长青继续道：“但普济大师现在在闭关，若是你于佛法，有什么体会，可以来我卧室，与我探讨一二。”说着已离开了屋子。

零落碎片。

秦弈然从莫唯帆房间里出来，就见大厅只剩下左新典，躺在大石椅上，好不惬意。他心想：他怎么不回房间？却也没多管，就打算回自己房间。左新典却向他问道：“破天枪法，练得如何？”秦弈然道：“回前辈，晚辈已经练到第七套枪法了。”左新典笑笑：“有点慢啊。”笑容很是温和，秦弈然却莫名觉得无地自容：“是，晚辈……晚辈在用其他招数，验证这枪法，所以有点慢。”

左新典道：“也是好事，你不用这样。有时间么？跟我来房间一趟。”秦弈然想着：你又找我干什么？但他口中却道：“当然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