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痴痴地看着他，一遍一遍描绘他的容颜——

那寻常女子都还要白的肌肤，细长而妖冶的绯色狐眼，天生带着几分勾魂邪气的嘴角，雪一样的发……

尤其是，那一头长发，总让她想起四个字：浩雪白头。

仿佛，他们已经经历了一生一世，走到了暮年一样。

想起轩辕牧的时候，她总是有股子不怕死的狠劲儿。

她总觉得，人到暮年，寿终正寝是最好的归宿——

那证明，他们一起度过了圆满的一生。

她满足了。

她失神时，人已经被他抱到了床。

他俯首，亲吻了她的眉眼，低喃，“傻瓜，在想什么呢？”

这样的温柔，之前从未有过。

这样的缱绻甜蜜，之前也从未有过!

风烬的心头猛地颤了颤，低唤一声，“牧……”

“嗯，本王回来了……”他牵起她的手来，第一次极其认真的道，“是本王不好，以后不会了。”

风烬说不出什么来。

她僵了半晌，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只是喃喃着，“我只是想你了！你去了那么久，那么久……”

久的，让她以为他要回不来了。

久的，让她几乎撑不下去了。

是的，他走了，大漠的雄鹰又回来了，红衣长枪，巾帼不让须眉，恢复了她最响亮的名字：

风烬。

可，这光鲜的，强势的外表之下，是谁也看不透的孤单无助。

如果有个依靠，谁愿意独自坚强？

没有。

她风烬，说到底也只是个弱女子而已。

她把自己狠狠的埋在他怀，抽泣的像个孩子。

轩辕牧抱着她，头一次感觉怀的人是那样的瘦弱，仿佛稍微一用力，那小骨头要碎了。

心疼，抽丝剥茧一般缓缓爬过，他亦哽咽了，“别哭，这一世的本王，是只属于你的……本王，会好好的爱你，不掺杂任何东西……”

是的，这一世。

死过一次，一世应该过去了。

一世惦念的人，也已经不归他操心了。

这一次，他要好好对风烬。

空旷的大殿里，他头一次说出那些曾经隐晦的情愫。

“在迎风阁分别的那次，本王看着你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燕都不好看了，灰蒙蒙的冬天，死气沉沉的……”

“鹂水河，你扑向本王手的剑的那一瞬间，本王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我这一生，出了血从未见过那么红艳艳的颜色，像是一团火一样，灼的人心里发烫，却又不知所措。”

“你走了之后，我……偏爱红色。”

开始的轩辕牧，喜欢风流的紫色。

那个纨绔不羁的宁王世子。

后来的轩辕牧，喜欢红色。

可能，是因为那落迦妖火。而心底深处，说不清道不明的，却是那一抹红影，一直一直在他的世界里燃烧着，好像要将那个冰雪皑皑的冬季焚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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