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些他应该主动跟她说的,可他不提,好歹不提,他只是不断地撩拨她,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富家公子,在调戏心中爱慕的邻家女孩。
不提过往,只在当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从来没有这样矛盾过,无助过,心在深夜里挣扎,是这么痛,这么艰难,这么孤独
泪水默默地流。
白天,别人只看到她的坚强,她的聪慧,她的喜怒无常,又有谁能看到夜幕下这个女子内心的纠结和无助。
“媳妇,你睡着了吗?”远处,柳万忽然问。
哑姑不吭声。
“你要是睡不着可以数羊羊啊还可以和白表哥夜谈。你敲一敲墙壁白表哥就出现了。”
哑姑真的抬手,通通通,敲击墙面。
没人应声,那边静悄悄的。
“肯定是白表哥今晚不在。”柳万自言自语,“怪不得今晚看不到那边透过灯光来。”
哑姑闭上眼,泪水长流,忽然觉得自己真要是一个哑巴就好了,像长安一样,心思单纯,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每天吃饱了就很快乐,简单而幸福,那也是一种人生啊。
可惜,前一世没有做到,这一世,更是做不到。
隔壁屋里孩子在哭,哭声在静夜里尤其明显,哇哇地响彻,同时伴有张紫蓝和秧儿哄孩子的声音。
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这哭声会越来越响亮,那么,只要被墙外的人,还有修塔梯的工匠,听到一声婴儿啼哭,用不了几天谣言就会漫天飞舞。这墙里的秘密就再也捂不住了。
这里不能待了,一天也不能多耽搁,为了这所有人的性命安全,明天,得马上付诸行动。
只是,这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要送出去,没有白子琪做外应帮忙,她要怎么才能瞒过门口那些护卫的视线?这是个难题。
最好是从墙头上递过去,护卫们看不见,自然就少了很多麻烦。
既然这一招行不通,那么就只能从门口走了。
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能光明正大从大门口送孩子出去啊。
等孩子睡着之后抱出去?
万一忽然醒来呢?小孩子的瞌睡可最不靠谱了,尤其走路的颠簸,小婴儿最敏感的。
塞住嘴巴装进包裹里带走?塞的不严实,哭起来就露馅,塞严实的话,岂不是活活捂死了。
还是给他喂点酒,让醉了沉睡再带出去?
张紫蓝肯定不同意。
那就只能偷偷喂点安眠药了,可是,那么小的人儿,吃安眠药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千难万难呀哑姑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被一个问题折磨得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