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姑不笑,绷着脸一本正经,指着那洞口:“看看,碗口大,足够把一个胳膊伸过来,想想吧,夜里你们正在熟睡,有一只手,忽然从那个洞口慢慢地慢慢地伸过来,毛茸茸的,黑乎乎的,在你们的脸上摸啊摸”
“不要说了!”深儿尖叫。
“吓死人了!”浅儿也捂住了脸。
柳万冲着哑姑啐一口,“你们都别信她胡说八道,臭婆娘就知道吓唬人,人白表哥才不会伸手过来乱摸呢。”
哑姑不理他,继续比划着,“那个魔爪一样的手啊,不光摸脸,还摸”故意不说了,表情夸张地在自己胸脯一点点摸下去,手一直摸进衣服深处,“这个大手哇,他还爱摸女孩子身上的女孩子身上的女孩子身上的”她拖长声音迟迟不往出说,浅儿深儿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胸,好像有人已经在摸她们娇小的胸脯了。
“专摸哪里啊?”柳万憋不住问。
“不告诉你!”
哑姑冲深儿浅儿挤眼睛。
“现在明白了吧,这个洞口开在我们房间的墙上,有多危险知道了吧?各位,这房间可不是一般阿猫阿狗住的地方,也不是农户家里圈牲口的地方,是我们女孩子的卧室,是闺房!女孩子的闺房,你说弄个大洞和外界保持联系,而且墙那边住的是一个,一个什么呢,嗯,这个,这个,身体健壮、发育良好、情绪正常、欲望强烈的男青年。柳万大公子,你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吗,叫自讨苦吃,叫吃饱了撑的,叫”
“叫引狼入室。”
一个声音掺进来,说。
把几个女孩子吓得够呛。
“那里!他果然能听到我们所有的话。”深儿指着墙洞喊。
墙洞上,那片小布帘子被揭开了,用一个竹竿高高地挑起,露出一片黄灿灿的灯光,灯光下一张年青年的脸正趴在洞口。
男青年目光有些幽怨,似乎他很委屈:“可是,我是狼吗?”
“你怎么是狼呢。你是白表哥。”柳万过去望着他的白表哥,一脸仰慕,他是真诚崇拜这个风度翩翩对他极好的白表哥。
“友情提示一下哦,有时候,狼也会披着羊皮出现。而且装得比绵羊还更像绵羊。有些人要是执迷不悟不愿意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了,要是到时候输得精光,连媳妇也输了,别怪我没提醒过。深儿,来,我们搬床。把一对儿相亲相爱的男同志给撮合到一起去。这么隔着墙,再隔着床,人家多累呀,也显得我们不够人道。”
哑姑一喊,深儿马上跑过来,浅儿也跟过来。
要干什么?
柳万眼神警惕,以为这臭婆娘后悔给墙上留洞了,要泥上。
但是她们真的搬床,本来大家睡觉的床是由三个木板床拼到一起的,为了防止柳万半夜里忽然发病掉下去,他被围在最中间。哑姑指着最边上那张床,“搬过去,给他睡,从此我们大家分开,我们几个女孩子睡一起,你自己睡一张床。”
柳万大叫:“这可不好,夜里谁替我挡着?万一掉下去?我可是半夜要发病的!”
“那你问问这几个人,看谁有胆量陪你睡?愿意的,我绝不干涉!”
深儿吃吃笑,浅儿不笑,但是也没勇气跟他睡一床了,万一半夜里真有一只手伸过来在身上乱摸
“独自睡就独自睡,我还就不信了,离开你们几个臭丫头片子,本小爷还不睡觉了!”
柳万跺脚,看着浅儿替他铺好床,剩下两个床,深儿麻利地归置被褥,四个枕头摆成一排,本来他的枕头一直在最中间的,现在等于被从他们的群体里踢出来了,他有些失落,心里酸溜溜的。跳上床,钻进被子,脸向着墙洞,“白表哥,我们说话吧,大声说,一夜不睡地说,把这些臭丫头片子都给吵死。”
“好的你先等等,我得去洗脸漱口泡脚,完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