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秀才和胖子找到了大营。
“终于到了——感觉像在地狱里逃出来一样——”秀才抹着泪感叹,伸出干枯的舌头舔着干裂冒血的嘴唇,“他们会不会先给我们一顿饱饭吃呢,真是饿死了——”那对单纯的眼睛里满是憧憬。
“哎——”胖子在身后拉住了他。
“你先躲起来等着,我进去看,如果情况正常,我再叫人来接你。”
“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罗都监应该会马上奖赏我们的。”秀才觉得胖子费解。
“你就听我一回——”胖子盯着秀才的瘦脸,“你记着,我虽然不像你装了一肚皮书,但我是白老将军当年精兵队里留下的兵,我们甲子队在白狼关的老人儿都死了,就我一个活着,我是个粗人,有些事粗人能想明白但是不一定能办好,所以你得活着,记住我的话,藏起来静观其变,如果我不能活着出来,你就不要露面,赶紧逃走,找京中大营,把消息送进京去。”
“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周折呢,直接告诉罗都监不好吗?”
“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都这时候了你还看不清形势吗?为什么我们迟迟等不到援兵?为什么一路各个关隘都在自生自灭无人救援?为什么这西南大营一切风平浪静并不见操练迎敌的紧张气氛?说明情况不好,情况有变——时间紧急,我先去了——”
秀才还是迷迷糊糊,但是很听话地藏起身子,静等兵营里的动静。
直到天色黑透还是没见胖子出来。
秀才抹一把额头冷汗,爬起来借着夜色掩映拔步奔向前方,虽然他还没彻底明白胖子说的那些话里的深意,但是胖子临走那郑重的神色,那忧郁的眼神,一去不复返的结果,还有大营里可疑的风平浪静,一切汇合起来细想,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忽然开窍了。
他得马上进京,把确切的消息送到天子面前。
东凉国都城。
正禧元年五月初五的端午佳节刚过,朝堂之上,年轻的皇帝歪坐在龙椅上,神色极为不耐烦地瞅着一班盛装参加朝会的文成武将。
“有事奏本,无事退朝。”明黄龙炮下的身躯懒洋洋说道。
似乎他着急马上退朝,赶回后宫去搂着妃子睡觉。
有大臣悄悄皱眉。
皇帝越来越疏于朝政了,现在就连朝会这样的大事他也显得十分不耐烦。
要知道朝会上商议的可都是关乎家国安危的大事啊。
“回禀主上,西南兵营罗简飞报,南方边界安稳,百姓安居乐业,今岁雨水丰沛,物产丰裕,百姓人人感念主上天恩护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