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这姑娘的病，啊啊啊——”

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

那是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哑姑静静坐着，但是她捕捉到了那眼神里的不同寻常。

她像个没事人样安静，似乎对诊治结果点都不挂心。

丫环从帘子后面出来，笔墨纸砚紧跟着摆到了面前，“请郎中开个方子吧——”

徐郎中抢在柯掌柜前头抓起笔，埋头就在纸上写起来。

柯掌柜握笔的手在颤抖，“铃铛，你可想好了——”

徐郎中头不抬，“想好了，不用再想，我独身人，不像你有家有口身不由己，我是自由人嘛——”

哑姑轻轻埋头，这回她像柯掌柜样也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却不数指头，而是耐心地看着指甲盖，似乎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量过自己的指甲盖。

“多么修长俊美的双手啊，可惜没有指甲油，也无法保养，虽然早晨抹了蔻丹，可是蔻丹哪里能跟五彩缤纷的指甲油相比呢？”

哑姑在悠悠地感叹。

丫环被吸引，好几个人都好奇地转脸来看。

这时候忽然冒出这句和病情毫无关系的话，真是叫人难以理解，也好奇。

哑姑忽然两个手搅在起，慢慢地拧着，“我这里倒是有自己配置的上好花瓣膏，不知道哪个姑娘有兴趣拿去用，保证用了双手娇嫩鲜艳，叫人看了想摸，摸了再也忘不了，心心念念地记挂辈子也看不够。”

站在近处的个丫环眼尖，很快就看清楚这小姑娘的双手十指根本没有涂抹半分蔻丹，素净而纯白的指甲片片，哪里有丝装饰的痕迹？

“秧儿，谁在说话，怎么听着是个陌生姑娘，是母亲又新拨来了丫环吗？”

个声音忽然从帘子后面的幽暗里徐徐飘出。

个大个头丫环赶忙赶进去，“回小姐的话，是那女郎中带来的女徒儿，是个小孩子，不懂规矩。”

“哦——”深处的声音沉默了下去。

徐郎中写到中途忽然顿笔，在沉吟，看样子这病不好下药，她需要再三斟酌。

柯掌柜在边坐卧不宁，脸沮丧。

“按照十二月的时令，采摘当季的鲜花回来，掏腾出花汁，用瓷罐密封，寒冬时候再起出来，梨花清甜，玫瑰妩媚，牡丹**，月季清淡，用来洗浴全身，滋润无比，肌肤光滑得光彩照人，可惜啊，满满院子的花儿竟然没个懂花儿的人来侍弄，就那么看着百花白白地开，白白地凋残，白白地浪费——”

哑姑在自言自语，同时目光去望外面，明明是在说外面花园子里那些花儿的枯萎的残枝断耿。

自言自语的声调还不低。

气得丫环直瞪眼，恨不能上来捂住她嘴巴。

但是帘子深处那个少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秧儿你叫这女徒儿进来吧，我想看看她。”

“小姐这使不得——老爷有交代的！”秧儿忽然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