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赶紧赔小心,“随他们去吧,我只要跟我的颜儿在一起,吃什么我都香,吃糠咽菜我都愿意!”
“我是问,他们究竟去干什么了?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把我们丢在这里顿顿吃这白水面,当我们好欺负吗?”
张氏刚挑起一筷子面要喂女儿吃,女儿这一问,她不敢喂了,迟疑着,“咳,那个童养媳啊,跟那个小疯子,就是一对儿胡闹的主儿,贪玩,爱图新鲜,肯定是出去玩了——我们吃面,快把身子养好,只要我们好起来,娘亲会尽早为你做打算的。”
柳颜的目光忽然逮住了兰穗,“来,你过来,给我讲讲那个童养媳,你说她一开始是哑巴,忽然半路上就不哑了,性情也变了,忽然身上就有了从前没有的本事?你快详详细细从头说来——”
兰穗心里一凛,不敢推辞,忙忙凑过来,从头开始讲起。
她变讲个,边偷偷打量这位小姑奶奶的神色,心里暗暗诧异,发生在哑姑身上的这些事儿,不是阖府的人早都在传说了吗,为什么四小姐忽然要问这些,难道她当时没听到这些?真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专修女儿德的好小姐呀——可是四小姐的脾气似乎没有修好,相反倒明显不如过去了呢。
“你说她本来是个穷佃户的女儿,还是个胆小的哑巴,自从被五小姐磕破脑门晕过去再活过来以后,就忽然变了?”
柳颜好看的秀丽眼睛盯着兰穗,问。
兰穗生怕自己遗漏了哪个细节让主子不高兴,只怕拼命回忆,“对对对,正是这样,她忽然闯进九姨太的产房,救下了就要死掉的九姨太母子——本来谢先生已经宣布说九姨太母子没救了,肯定难产而死——”
“哦——”柳颜神色淡淡,显得漫不经心。
兰穗猜度着小主子的脸色,心里有些踹踹,自己都讲得这么卖力了,为什么她还是好像不怎么感兴趣。
“你刚才说,她是什么时候磕破额头昏死,又什么时候苏醒过来的?”
柳颜忽然提高了声音追问,同时丢了筷子,两个手紧紧攥住了兰穗的胳膊。
攥得那么紧,兰穗疼得心里抽筋,还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受着。
“那是、那是……是腊月里的事儿……具体哪一天,奴婢记不清了……”兰穗结结巴巴,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旋儿。
柳颜却抓得更紧了,五指简直要镶进兰穗的胳膊,兰穗眼巴巴望着张氏,恳求她救自己。
张氏目光焦急,“童养媳是什么时候昏死又醒来的我也没留意,不过九姨太是腊月十五生的孩子,正月十五正好是满月宴,这个我不会记错——所以这童养媳应该是腊月十五之前出事的。”
“腊月十五之前?那就是阳历的一月中旬了……嗯,好像是这个日子,前后差不多……”
她喃喃思索,总算是松开了兰穗的手。
兰穗逃一般躲远了。
“新一年的元月份,嗯,不错,……嗯,元旦我们还在一起呢,在歌厅嗨了半晚上……呵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啊,你原来躲到了这里,人间的道路这么狭窄啊……”
屋子里只有柳颜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张氏和兰穗不敢打断,只是愣愣瞧着她。
兰穗揉着手腕暗自垂泪。
张氏在心里烦恼,这个颜儿啊,一条命倒是捡回来了,可是性情怎么变得这么怪呢,有时候她这个做娘的也摸不到孩子的内心想法了。(未完待续。)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