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宫殿之外,爆破的声音已经停歇,之后是无数的脚步声向祭坛处杀了过来。
赵云秀有些灰头土脸,但一身银甲却是锃亮,虽说是“杀”进来的,但西楚残部几乎没怎么抵抗,兵不血刃,倒让做了万全准备的禁卫军有些意外----他自然不会知道,在他们进来之前,某个等死等的无聊的女人已经用一番“天命论”动摇了敌人的军心。
赵云秀立在祭坛外,瞥见中央的君千玦安然无恙,心中大石落下。
当初天子执意要单独从密道先入此处,他原本是不同意的,毕竟到时候君千玦孤身闯龙潭万一出点问题,没人担待的起。
只是没想到从来一意孤行惯了的天子,这一次,还竟然反常的跟他解释了一下。
他还记得当时,君千玦那双已被天下人视为“嗜血冷酷”的眼眸中,有微光浮略,天子说,‘赵云秀,你功夫虽好但并不胜朕,论心性城府、领兵谋略,也因年轻而有所限......你可知道,即便是这样,朕为何还一直将你带在身边。’
他缓缓摇头,这么多年,对自己所受的重用,他不是没有疑问。
天子却笑了,这是六个月来,耽于杀伐攻城的君千玦,第一次有笑意盈面,‘因为你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朕已是行尸,但有些美好,却不想忘记。’
那一瞬,赵云秀忽然想到了很久之前,苏荔随闻人陌叛逃西楚之后,那幅君千玦曾令他销毁的丹青:明明是天子惯摩的那位西楚公主的衣貌轮廓,但画卷上的一眉一眼,却分明描的是苏荔模样。
也许,在很久之前,大佑冷酷邪肆的天子,就已经不是自己所说的无情无爱的行尸了。
他现在认识到这一点,也不算晚。
所以,赵云秀又如何忍心拦他。
“够了!”闻人陌终于停下了手中挥洒的朱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