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冷眼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居然也不制止,而是单独带走了几个人,直接就离开了实验室——其中就包括一直被牢牢盯着的常笙画。
井孟可躲在人群里,眼睁睁看着常笙画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摸了摸刚才常笙画暗中塞给他的东西,气得直想磨牙。
——你有本事给我东西,倒是提前跟我说使用办法啊,难道跟你那个奇奇怪怪的部门接触过,就代表一定会使用那种电视上才看得到的武器吗?!
被单独带走的几个人里,除了常笙画之外,其他的都是行政高层,出门之后又被分开带走,应该是去拷贝管理层那边的资料了,最后只剩下一个常笙画跟在金先生身边。
常笙画看到不少穿着保卫人员服装的人在四处走动,控制着这栋实验楼,她的眉头高高挑起,几乎想要为金先生鼓掌了,“四天时间,就能塞这么多人进来,金先生靠的是常家手头那点压箱底的能耐?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这般似笑非笑地说,也不知道这“骆驼”是指常家还是金先生。
金先生只是意味深长地道:“你父亲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我本来以为常小姐也会是的。”
“这可不好说,”常笙画叹道,“毕竟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就算和金先生再怎么样合作愉快,只要想到当年的关韫庄和第七小队,就算金先生不来招惹常笙画,她也未必会放过他。
——睚眦必较,是常笙画素来奉行的原则。
金先生也不是第一次听常笙画强调这点了,状似遗憾地道:“看来我只能请常小姐暂时别乱跑了。”
常笙画看了一眼拿枪指着她的两个保镖,“你应该知道这两个人拦不住我的吧——鉴于你还想东山再起。”
所以惜命的话,金先生就应该离她远点,或者是直接杀了她。
“我只是觉得,既然都已经无可挽回地得罪了常小姐——”金先生微微一笑,“那就得罪得再彻底一点好了。”
常笙画的眉眼瞬间挂上冷冽的冰霜,然后转眼又变成了春暖花开的笑容,只有双眸森寒依旧,嗓音像是裹了什么东西,甜腻又淬了毒,“你动了他?我是应该夸你一击就中呢,还是夸你自取灭亡得够轰轰烈烈呢?”
金先生见状,不由得惋惜,“我真想直接杀了你,可惜你和宁少要是没了其中一个,我恐怕都没法儿活着走出这里的大门。”
他是想保住了自己的命,所以才会急匆匆控制疗养院,准备捞一笔就走,带着一堆秘密牵制各方势力,好歹等活过这一遭再说。
可要是杀了常笙画或者是宁韶明,这些秘密可就换不回金先生的命了,毕竟对于他们两个人背后的歼龙大队和you-know-who、甚至是莫爷的势力来说,疗养院的秘密并不重要。
金先生这句话等于是在示好,表示他虽然拿宁韶明当筹码,但是这个筹码必须是活着才有价值的,金先生只是想要保命,并不打算当亡命之徒。
常笙画看着金先生近乎无懈可击的笑容,轻轻咂舌,“付家居然只让你屈居中层,这么不善识人,也难怪掀不动五大世家了。”
金先生的笑容微微一顿,摇头道:“时不与我,我奈如何?”
常笙画不置可否,“运气总是那么虚无缥缈。”
就在一天之前,金先生用鸠头的死和蛮子的命将她逼得只能启动下下之策,联络宁韶明把事情闹大。
而在今天,攻守逆转,被几方势力同时炮轰的金先生成了弱方,却能大大方方一边威胁常笙画一边示弱,就这般能屈能伸的心胸,如果付家是他来当家作主,联合各方势力来对付覃宁江万左这五个老牌世家……
帝都未来十年的天,还指不定怎么变化呢。
可惜了,龙困浅滩,无水无云,就没法儿翻云覆雨了。
金先生看着常笙画,“常小姐,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过是个被当枪使的,大家各退一步,自然海阔天空,你觉得呢?”
常笙画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保镖,“怕是金先生不会给我反对的机会。”
金先生的笑容扩大,“那就委屈常小姐了。”
他的话音刚落,常笙画的额头就被冰冷的枪口用力顶住,然后脖颈一痛,透明的针剂灌了进来,几秒钟内就顺着血液扩散开来……
一个保镖扶住晕过去的常笙画,另一个保镖则是将手里正开着录像功能的手机递给金先生。
金先生拉动进度条看了看,然后递了回去,他瞥了一眼常笙画手里的戒指,淡淡地道:“剪辑一下,发给宁韶明,让他安分点,敢带着人靠近疗养院一公里内,他的未婚妻就未必能零件齐全地跟他相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