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画不置可否,“一个也许不存在的人。”
井孟可难得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不太好,“跟你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混进来随便找?”
常笙画笑了,“这可不一样,我的目标是找人,他的目标之一是找人。”
不管梁平宇是不是呆在这里,常笙画的目的又会不会和他有冲突,金先生都会来这里一趟,为的就是趁机夺下疗养院的控制权。
常笙画都没预料到,这么个小地方会沦为金先生打响他崛起第一炮的战场。
所以说,金先生分明就是借着梁平宇的幌子,正在筹谋一箭多雕呢,
哪怕是和常笙画对着干,装出一副好像丧家之犬强行在弱者面前装逼的模样,那也是迷惑其他人的烟雾之计!
常笙画想通这一点之后,说句老实话,如果不是站在对立的立场上,她都想要为金先生鼓掌了。
——明明就不算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却能周旋在各个势力之间,明明没有左右战局的能力,偏偏就能找到谁都关注不到的地方,闷不吭声发大财,假以时日,真的让金先生趁机崛起了,如今的付家都未必能得到他以后的成就!
单是为了这一点,常笙画就暗暗下定决心,不能让金先生在这关键一步成事,不然日后想再下手,那可就不容易了。
而且真的让金先生控制了疗养院,鸠头和蛮子也不可能保得住命了!
井孟可并不知道其中种种利益相关的纠葛,只是觉得常笙画突然透露这么多,颇有几分坑他进旋涡的意思,井孟可当即就警惕地道:“别跟我说,我没兴趣知道!”
常笙画露出遗憾的表情,“你已经知道得够多了。”
反正贼船是上来了,金先生在岸边盯着,想下都下不去呢。
被莫名其妙又坑了一波的井孟可:“……”
多年以后,井孟可回想着在疗养院期间发生的事情,痛心疾首地发现他连爱上程娅楠都没有后悔过,但是由衷地后悔自己那时候看常笙画不顺眼,坑了她一句“师兄”,从此之后就踏上了被压榨的血泪之路。
唉,他的人生总是坎坷得令人心酸……
金先生暂时不知道常笙画已经通过多方资料交叉比较,加上脑洞推理综合分析,最终摸爬滚打着摸到了他的底牌,所以面对常笙画的时候,他还笑得很客气,问道:“常老师,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
“当然没问题。”常笙画也对他笑了笑,装模作样这种事情还不容易么?
考察团来了,虽然不能去外头下馆子,但是疗养院这边也不会让他们去吃大锅饭,而是让饭堂单独做了几桌子菜,疗养院的接待人员陪着他们一起吃。
常笙画硬是拉上不甘不愿的井孟可,坐到了金先生所在的那张桌边。
袁函良也在同一张桌上,看到常笙画的时候还有点疑惑,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虽然他只是五区的行政副主任,不过因为袁家在本地的背景,所以袁函良的实际权限要比他的职位高一点,加上能说会道八面玲珑,每次有这样的接待工作,都是由他出面的。
常笙画还没跟袁函良提过金先生的事情,所以面对他的询问,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回头再说。
袁函良只是觉得常笙画在这种饭局上露面很奇怪罢了,那个投资商金先生的态度更奇怪,他之前就有所留意了,这会儿常笙画摇头,他也就姑且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金先生跟常笙画聊了几句,旁人听起来就像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例如“家里最近的投资下游出了点问题”、“你妈最近挺想你的”等话题,让人听着以为他们两家的关系的确不错。
只有常笙画知道金先生是在说帝都那边的情况,重点暗示付家现在情况不好,常家更糟糕,常笙画打断了他的话,似笑非笑地道:“这些话题,似乎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金先生很镇定,意有所指道:“既然宁少不关心,我以为常老师总该关心一下的。”
如果常笙画有心谋夺宁家或者是接手常家,这句话倒是听着也没问题。
可惜常笙画对宁家唯一的兴趣就是在它倒霉的时候落井下石,对常家唯一的兴趣也是彻底弄沉它,不过在金先生面前,她就表现出目光闪烁的模样,“宁少他不关心,那我自然也没必要关心了。”
金先生微笑,“他的和你的何必分这么清楚呢?”
常笙画不吭声了。
金先生的微笑加深,“他以后要想步步高升,难道你真的就打算这么干看着?”
常笙画嘴角礼貌的假笑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