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韶明回到座位上坐下,一双长腿窝在那里微微有点局促,双脚碰在一起,能够感觉得到小腿上绑着的硬物。
鹧鸪嗅到他身上微弱的烟味,有点不解:“老大你又抽烟了?”
宁韶明戒烟的消息是歼龙大队的成员们都看着的,他还让他们监督他,在老大带头的浪潮下,好些个老兵也跟着戒了烟,当时常笙画还给他们一人搬了半箱口味各异的棒棒糖,搞得大家伙儿一脸囧囧有神。
宁韶明闻言就摇了头,“那女的抽烟,沾我身上了。”
几个歼龙队员一听,表情瞬间就微妙起来了。
这得靠得多近才能沾上烟味呢……
宁韶明嘴角一抽,“别脑补!”
队员们:“哦……”
宁韶明想了想,觉得不保险,又补充:“别跟你们教官告状。”
队员们:“哦——”
宁韶明有点手痒痒,露出拳头捏了捏,几个队员这才缩了缩脖子,不调侃他了。
宁韶明瞥了一眼四周的座位,随着一拨人又一拨人的上上落落,这个车厢不那么拥挤了,但是总有些视线会若有若无地从他们这边掠过。
“起码有十三个人。”刚才假借去厕所的机会扫视过整个车厢的赵素林道。
宁韶明点点头,“从现在开始,走动的时候不要落单。”
下半夜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困了,车上的人也少了很多,洗手台和洗手间那边都是没人守着的,这些毒贩子不敢大张旗鼓,但想要各个击破的话还是做得出来的。
众人自然是听宁韶明的。
不过到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还是出了点岔子。
他们带余庆栗去上洗手间,一个守着余庆栗一个在过道上守着,然后守过道的赵素林就被袭击了。
对方也没有打算闹大,只是用指环上弹出来的刀片想要放倒他,这个突袭显然准备已久,赵素林的脖子被划了个细痕,血一下子流了出来,但是他反应很快,立刻就还手了。
守着余庆栗的鹧鸪马上拉开门,踹出一脚去帮忙。
余庆栗被拷在洗手间里干着急,注意到有人躲在侧边对他招手,示意他自己赶紧跑出来,这过道堵了三个人,谁也进不去帮忙。
余庆栗估计装出找东西解手铐的动作,但是这个时候留在座位上的歼龙几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宁韶明带着羚羊赶过来了,跟赵素林以及鹧鸪缠斗的人立马就跑,另一个人也是脖子一缩也钻去了别的车厢。
说时迟那时快,种种动作不过是一分钟之内的事情,离得近的旅客都在睡觉,远处的人听不到动静,倒是没有闹大。
宁韶明他们没有去追,而是赶紧去帮赵素林止血,那刀片造成的伤口很细,但是刀刃锋利,刀口很深,血流了不少。
对方显然是冲着他的声带来的,要是被划中了,赵素林立刻就会失声了。
而等他们帮赵素林处理好伤口,列车已经停了,刚才那两个人肯定已经下车了,摆明就是一次谋划好的试探。
这群毒贩子的大胆让宁韶明他们有点想骂人,但彼此对视一眼,还是憋了下来,处理过伤口之后就带着余庆栗回去了。
这还只是一次比较大胆的试探而已,想看看他们的实力如何,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还得继续绷着呢,这会儿骂谁都没有用。
回到座位上之后,留守的芦荟看到赵素林的伤口,眉头也是一皱,不过毒贩子素来做事狠辣,他也不是很意外。
距离火车到站还有两个多钟头,这一次试探之后,接下来又恢复了平静,没什么人来骚扰他们了,不过宁韶明注意到车上又多了几个在注意着他们的生面孔,只能保持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
凌晨五点半的时候,车厢内忽然一阵骚动,不管是在休息还是在警戒的歼龙成员们都吓了一跳,然后就注意到离他们不远处的座位上,有个少年冷不丁跌了下来,像是羊癫疯一样抽搐起来。
旁边的旅客们都被吓到了。
“诶,这孩子是不是犯病了?!”
“有医生在吗?”
“快叫乘务员!”
原本安静的车厢一下子喧闹起来,宁韶明对羚羊打了个手势,他们两个人起身走了过去。
看到穿着军装的他们,围着的旅客们赶紧让开一条路。
宁韶明和羚羊本来还有点担心这是个陷阱,但是走近一看,就发现这个人涕泪横流,瞳孔如针尖,立马就知道这少年分明是毒瘾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