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画觉得宁韶明这句话问得挺没必要的,“你不是知道我是you-know-who那边出身的么?不说you-know-who能不能算是纯粹的军人,但是身份性质就不适合让我们跑出来跟一群兵崽子打架,招式路数都不是一个系统的。”
为了不暴露身份,常笙画在you-know-who的时候,几乎不学军队那些系统的军体拳擒拿手之类的东西,就怕被人看出什么破绽,然后就在任务过程中直接完蛋了。
而且依照you-know-who的队伍性质,哪怕是再危险的境地,都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有的人甚至牺牲的时候都还是顶着自己的平民身份,身怀绝技也要装作自己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如果真的要暴露自己的身手,那么在大部分情况下就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自己和敌人一起死。
所以说,宁韶明的这个问题问了等于白问,起码常笙画在军队的时候哪怕已经功勋升到少校级别了,认识的同系统的人也是屈指可数,更别说是参加什么军队的集体活动了。
这大概也是常笙画一直对军队没有什么归属感的原因之一。
宁韶明其实也就是随口问一句,用膝盖来猜也猜得出常笙画会回答什么,然后他又磕巴了一下,才顺利地道:“你知道……一般全军对抗赛都会有高层的领导下来视察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倒也不是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好启齿。
常笙画不得不认真听,才听到了宁韶明说的话,等理解到他话里的意思之后,常笙画脸上的笑容像是日出时的潮水一样迅速消退了,冷硬的面孔像是石灰雕像一样僵硬地挂在了她的面孔之上。
宁韶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常笙画这种冷酷无情的样子了,见状,还有点小小的担心,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反应。
常笙画的冷漠也只是维持了那么两三秒钟,等她再开口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平常。
“是这样么……”常笙画的语气平淡地道,“嗯,我知道了,谢谢。”
她的样子显得太冷静了,宁韶明很确定常笙画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看着她的眼神就顿时更加忧虑了。
常笙画注意到了宁韶明的眼神,一下子就笑了,那种从冰天雪地瞬间到春暖花开的感觉太强烈,宁韶明不由得撇开眼神,再次干咳了一声。
“放心吧,”常笙画用很轻松的语气道,“反正也躲了大半年了,再躲下去也没意思,他们要是想找我麻烦,就是没有全军对抗赛,也有无数办法能够间接搞事,既然如此,还不如正面怼上算了。”
“正面怼上……”宁韶明的眼皮子跳了跳,“你这算是被我传染了的说话方式吗?”
常笙画想了想,发现还真的是,便故作忧郁地道:“听起来还真是太没有逼格了……”
宁韶明翻了个白眼,“滚蛋!”
送走了宁韶明之后,常笙画回了她的单人宿舍那边,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好一会儿。
然后常笙画抬起头,看向这个虽然依旧干净整洁但是东西越积越多的房间,比起刚来的时候,这里明显要多出了不少人气,一看就是一个人长久居住过的痕迹。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依旧在这片辽阔又孤寂的土地上待了八个月的时间,也在这个地方不算大人不算多但是依旧热热闹闹的基地里待了八个月的时间。
八个月可以改变什么呢?
这真的是一段太短的时间,但也是一段有些漫长的时间,江山本性不好移走,可是有些小小的习惯却在潜移默化之间改变,慢慢地累计,就会从量变引发质变……
常笙画重新站了起来,把提前收拾好的一些行李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像是临上战场前的士兵整理自己的铠甲和武器。
既然自己的内心已经有所变化,那么身上的装备也应该跟着变化了,就像是一个人学了一本绝世武功,那么他需要的就是一把足够坚韧的武器主动出击,而不是战战兢兢躲在石头背后看着敌人嗅着他的味道追踪而来。
八月下旬,也就是全军对抗赛开始的前三天,歼龙大队再一次全军出动,去已经铺设好的对抗现场熟悉场地,并且进行临时的工作训练,落实每一个小组的具体工作。
所谓的22区,就是按地理顺序排下来,第二十二个进行对抗赛的区域,z国的军队对抗赛机制是从地区到全国,也就是先地方选拨,选出最强的一个,再去参加强者对抗赛,每年都会出现不同的全军各种项目的第一名,也会有人用实力来蝉联,更有无数黑马杀出来……
在前面三年的全军对抗赛中,歼龙大队曾经拿过七八个项目的全军第一,还包括一次团体赛,这也是歼龙大队底气十足又傲气十足的原因。
比起那些存在了几十年的老牌特种部队,他们实在是新得不能再新了,甚至里面的成员都是不同部队迫不及待丢出去的“问题儿童”,但是他们用成绩证明了——他们的怪异永远不会影响他们的能力。
兜兜转转到了现在,歼龙大队的起起落落让人唏嘘,不过真要说他们多后悔,除了大家觉得自己不够强,不够谨慎,没能在那次失败的任务中保护好三分之一的队友之外,其它的一切也不算是留有遗憾了。
22区就在师部所在的那片区域,歼龙大队从大巴上一下车,就看到了一群士兵的目光“刷拉”集中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