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韶明被常笙画打量的目光弄得浑身毛毛的,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阴谋,便想开口送客。
常笙画抢先一步道:“那个挂坠还给我。”
宁韶明皱起眉头,“除非你说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不然就在我这里暂时保管吧。”
常笙画笑了笑,带着点戏谑的意味,“宁中队,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在这件事上继续掺和下去?我可以对你保证我尽量不会再做出出格的事情,可是当事情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时……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军人,所以我只会选择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做事。”
宁韶明却是骄傲地扬起了下巴,“那是因为你还太蠢了,常笙画,你别以为你一个人真的能做好全部事情,没有人是万能的,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孤军奋战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以前都是常笙画说他蠢,这回倒过来了,常笙画没生气,还觉得挺新鲜的,“你这算是在邀请我和你并肩奋战吗?”
宁韶明嫌弃地看她一眼,然后勉勉强强地道:“谁让歼龙现在跟你绑定了……不一起干活,还能怎么样?现在他们都把你的锅算在我头上了。”
常笙画没提醒是他自己主动背锅的,只是道:“那我们现在是谈和了?”
宁韶明想了想,没吭声,他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不管怎么说,杀人灭口这个事情还在踩中了宁韶明最中心的原则,在他看来,以私人的手段来惩罚罪犯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取的。
宁韶明见识过太多这样的人了,他们不仅仅杀了人,沾了血,还把自己的心染黑了,下半辈子也赔进去了,那是最愚蠢最血本无归的做法,即使已经走投无路,也不应该把自己的灵魂都出卖给恶魔。
在宁韶明看来,常笙画自己有能力有头脑有资源,除了灭口之外,她可以有很多办法把事情完美地解决,只是需要耗时耗力而已,可是宁韶明却觉得再耗时耗力的工作,也没有一条人命那么让人觉得沉重。
常笙画光是看宁韶明的表情,心里就已经能猜得出他在想什么了,沉思片刻后,郑重地道:“宁韶明。”
她的语气太认真,宁韶明下意识地愣了一下,“……干嘛?”
常笙画坐直身子,在白炽灯的光线之下,她冷淡而秀丽的轮廓显得过分清晰,却也因为白色的光芒氤氲了那份冷意和阴郁,常笙画的语气都慢慢地缓和下来,“我必须得承认——不管是在这一次对付甘老板的计划之中,还是我平时的行事作风,都有点偏离正常人的道德观和价值观。”
宁韶明有点懵,不明白常笙画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不会拿什么童年阴影环境因素来解释我这么做的原因,我可以用一万种理由来让你觉得你指责我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但是我现在不打算用,以后也不会用,”常笙画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装着一个小小的宁韶明,“因为我想让你看清楚,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做事不讲究手段,作风永远不在正路上,对我来说,结果远远比过程更重要。”
宁韶明微微睁大眼睛,觉得自己好像听明白了什么,但是又觉得有些云里雾里。
“但是……你今天提醒了我,也许我可以尝试一下你说的办法,”常笙画轻声说,“如果我不一个人孤军奋战,今天的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呢?”
宁韶明眨了眨眼睛,没吭声。
常笙画依旧注视着他,“我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一个人能够做的自认最好的决定,但如果是你,你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呢,你有没有办法说服我改变我的决定呢?”
宁韶明动了一下嘴唇,但是没有成功出声,他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的,但是一时半会儿头脑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常笙画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很飘忽,稍纵即逝,“宁韶明,你给了我一个建议,你自己打算实践这个建议吗?”
宁韶明看着她。
常笙画坦然地和他对视。
宁韶明绷紧了唇,好半晌才道:“你……”
常笙画静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宁韶明的手指缓缓收紧,“这是——你的新陷阱吗?”
夕阳下沉,月牙初升,几点星光疏疏朗朗地挂在天边。
歼龙大队的队员们吃饱了,三三两两散着步回来,计芎和辰津两个人各自拎着一盒饭,一边聊天一边走到宁韶明门前。
然后他们就捡到了教官一只。
计芎不解地问道:“教官你为什么站在老大的门口?”
常笙画幽幽地看他们一眼,“因为我被你们老大赶出门了。”
计芎和辰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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