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宜瞪大了眼框四下打量。
除了脚下所踩的这处至多不过是可容纳两人并肩的结实地面,左右皆是先前昏睡前的血色所化雾气。
一眼望不到其底。
眸光所聚,完全的看不到先前自己身旁的那个吴道友身心,褒宜心中陡然间觉得一慌张。
她自大小就不是那种单打独斗的,没离开自家那座低矮山头,残破祖师堂,自个身侧总归是还有个褒婆婆形影不离,若是感到无聊了,还能偷捻一壶小酒,偷偷摸摸的去找那个应该叫爷爷但她却喜欢喊叔叔的那个独腿汉子。
还有一点儿褒宜都没敢跟拉扯自己长大的褒婆婆言语,其实她和与褒婆婆天生就像是死对头的那个最像教书先生却就是个算命的刘卜焘,其实关系很好,没法说多好的那种,总归就是那个被独腿叔叔称呼为刘半神的年轻人老是教她褒宜一些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她对于人心的感召预测,对于某些或远或近的危险有着某种先天的敏锐,不过褒宜知道自己也笨,没有刘半神那般随便看人一眼就能预测接下来她想要干什么,说什么话,就连她还未干可能干什么都能。
不然也不会有吃不准那个瘦高道人的感觉。
褒宜出了自己的小山头,路途中途经了中州的那些个修炼大派,当真是巍巍山岳群峦叠嶂,光是门派宗门外的那一层护山大阵,都能让褒宜说上一句吓死个人。
于是乎褒宜便越发觉得自家的那个小山头,还有那间破的不能再破的祖师堂需要自己个去一砖一瓦的从外边搬回来。
当然了,忘不掉那个总是在她面前没个正形的独腿叔叔,带上一两瓶子的外边儿佳酿,这可是早就说好的。
姓鹿的独腿叔叔说了,便宜的还不行,涩口,然后便是那句常用的口头蝉:没得个意思,至于涩口前面的那个更加惯用的“他娘的”,早早的也就被褒宜给滤了过去。
尽管明知道前行是深海里面搬财宝,风险大,收获不小。
没法子,她褒宜在这几人之中不过就只能算是半个会水的。
没由来的长叹一声,算是为了那个本以为能当成半个道友,真正的如同她那个独腿鹿叔叔口中所说的那种能在同一张桌子上喝酒吃肉的那种,酒不一定需要多好,肉不一定需要多大块。
拢了拢心神,褒宜便迈开了脚步,没有丝毫犹豫的孑然前行,一个人又何妨,先前没那个吴道友的时候自己可不就是一个人吗。
其实褒宜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她跟随那个自家山头无名峰上的那个有着刘半神称谓的刘卜焘修习的那种从来没有告知她名谓的玄法典籍之下,潜移默化中便把那位明明就刚刚接触的吴道友当成了如同褒婆婆,独腿鹿叔叔还有那个不愿让她褒宜叫师傅却是实打实有着师徒名分的刘卜焘,归为了一类人。
双足踩于断桥之上,却是有种摇摇欲坠的怪异感觉,但褒宜的一摆一迈步却是走的极稳极稳。
另一旁,吴尘一步跨出后,周遭事物陡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搬的转换,先前血色若地狱魔窟,现如今却是一片的鸟语花香,春意盎然。
灵气像是不要玄晶似的,浓稠的让人感觉只怕是多吸上两口就能破开一境似的,吴尘走在了放在外边的中州山上都能卖出个天价的上品灵植玄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