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桌的修士百态万千,大多就是两种,一种是大口大口灌酒,满脸皆是洋溢不住的雀跃之情。想来定是有何极喜之事。
另一种依旧是大口大口的灌着酒水,但却是满面哀愁,喝的是那叫一个愁字了得。
早起豪饮的这些人大都是一旁的赌坊一条街之中,熬赌一整夜或者数夜的修士。
有输有赢,自然是有喜有悲。
同是灌酒人,却又不同人。
巷里香酒楼一楼靠窗的方桌之上,坐着两个修士。
一个略显老态,发缕之中有黑有白,却是一身的劲甲装扮。
劲甲老者对面,一个面目略显和蔼的老道士,发缕皆黑,一身的道服装扮模样,着道袍,束道冠。
一撮的倒山黑胡须。
二人相对而坐,方形桌上放置的是巷里香酒馆最拿得出手的招牌山上佳酿“巷里香”,酒馆的名字便直觉借用了酒名。
而小酒馆主卖的也正是这好喝还便宜的巷里香。
两只小黑罐,相对而坐的二人一人一罐。
若是细细的看下去,便会发觉二人桌上的酒罐又与其它桌上的又有异同。
虽然大致一眼扫去,都是酒馆中常用的那种栗黄色锥圆形酒罐。
但二人桌上的却是更显破旧一些,还隐隐有些,深埋地下多年才会有的那种斑点泥垢。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儿便是二人的巷里香酒罐之中没有其他修士方桌之上的那种特殊酒香味。
巷里香,巷里香,没了那香味,真的是有些琢磨不透。
还在小酒馆之中亦是没有修士关心这些琐碎小事儿。
赢钱的在想着该怎么花,或者下回该继续赌上一笔更多的。
而那些输钱的却是在想着先怎么填上自己输的这些子缺口,或者是下回该如何的赢上来。
谁还会有那么个闲心情,关心这些个对他们而言的鸡毛蒜皮小事?
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想想继续怎么赢,和继续怎么赢回来。
但柜台前寻常不会露面的老掌柜却是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儿,甚至于,轻轻拨弄着算盘的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着。
尽管是头埋在了木柜台之中,但老掌柜的还是会时不时的以极为隐蔽的动作偷偷瞟上靠窗的那边,二人相对而坐的那一张方桌。
这每瞟一眼,心便又颤一丝。
不抖不行呐,那可是老祖宗呐。
木方桌前,相对而坐的二人,显得有些诡异,明明就是四目相望,却是毫无生气,就像是坐落了两副空躯壳。
拨弄着算盘的掌柜的,又以自认为悄然无息的方法抬头瞟向那方木桌,只见木桌之上的两副空躯壳轻微一震,紧接着躲在木柜台后的掌柜的便看到了两双眼眸齐齐的看向了自己。
掌柜的先是一愣,随即双腿一发软,瘫倒在了木柜台之中。
一旁的酒馆小厮,连忙搀扶起了自打一早就行为尤为怪异的掌柜的。
重新站起的老掌柜,干脆把头径直的埋在了柜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