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性豁达、脾气极好,加上那副比常人厚一寸的脸皮,平日很少跟人翻脸,这回应该算是少见的动怒了。
白潞安盯了她半晌,忽然笑出声来,慨叹道:“元晚河,我有说我怪罪你是因为你杀了我父皇么?”
元晚河这下不得其解了,不为了杀父之仇,还能为了什么?
白潞安负着手,目光悠悠飘向远处,“永华十五年以前,箬水以北十五里的望川山还是大陈的疆土。望川山南坡有一个百年老县,叫做陵阳。”
记忆的闸门倏然被打开,元晚河讶然望向他。
他淡淡看她一眼,“怎么,终于想起来了?”
她目光闪烁,一言不发。
“如果还没想起来,我来帮你回忆。这件事情,谁都能忘,你不能。”
在白潞安平缓如水的叙述中,燕成思元年、陈永华十五年一月初九燕陈决战中那场最血腥的战役,逐渐抖落时光的尘沙,缓缓铺展在元晚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