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出生在印第安纳州的谢尔比维尔市，后来随父母来到纽约布鲁克林定居，你的父亲曾是美军第三十七师......”

那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开始了一段介绍，像是在对他解释“谁是巴基”这个问题，又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而他似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用力向前挥拳冷声道：“别念了！”

沙哑声音没有理会他的暴躁，只是继续向下述说着那些他很陌生的描述，明明与他无关，却搅得他心烦气躁，特别是，当他反复提到一个名字后。

“我说让你别说了！！！”

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般，他用机械手臂轰开四周能够到的一切，虽然脑中的指令依然对他拥有强力的控制效果，但此刻能触发指令的人却不在这里，他像是失去了管束他数十年的主人般，心中慢慢出现了一丝恐慌，只能在黑暗中听着那个沙哑声音的述说。

“谁是史蒂夫？谁是巴基？！你认识我？你认识我？！”

大脑中那扇被紧闭长达七十年，从未松动过的钢铁大门似乎被打开了一丝缝隙，透过这道锈迹斑斑的缝隙，他像是快渴死的人一般努力地朝里面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越是急切，越是找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紧锁住记忆的陈旧监牢，在组织湮灭，任务失败，以及猝不及防的提示下，最终在一个名字面前逐渐崩裂，他只感觉大脑就快炸开，苦不堪言的疼痛使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闭嘴！闭嘴！闭嘴！！！”这一拳，轰出了他全身所有的力道，也终于打在了对面那人的脸庞上，那折磨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他扑了过去，在漆黑的环境中隐隐看到了一个身影，但是明明就看不见，他却好像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盯着自己的悲怆目光，还有他内心同样痛苦无比的情绪，这种感知让他感到了恐慌。

伸手抓去，很轻易地便抓住了那人的衣领，明明可以闪躲开，但那人却毫无动作，只是由他抓住。

毫无悬念，机械臂轰然而下，钢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那人的侧脸上，炽热的血液飞溅而出，眉骨在这一重击下破裂，血腥的气息在这里弥漫开来，但那人，依然没有丝毫动作。

“你能还手的，你能躲过的，为什么不还手！”又是一拳狠狠砸下，那人闷哼了一声，随后转过头继续盯着他，他看不见，但却真切地感受到了。

这股围绕着他的悲怆情绪让他近乎崩溃，下意识地一拳，接着一拳宣泄似的打在对方脸上，身上，终于，他承受不住了，崩溃地举高了机械臂，这一次，却没有重重朝对方身上打去，而是砸在了那人身旁的地面上。

轰鸣过后，一切似乎都沉默了下来，只剩下了痛苦的喘息声，以及他头上冷汗滴落在地的轻微响声。

良久，一片漆黑中，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缓缓升起，有些虚弱地轻轻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些凌乱的记忆中，曾经，似乎也有一个人这样拍过他的肩膀。

不知是他曾经说过，还是对方曾许诺过的话语，记忆里的那个秋天，在那个悲伤季节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话，与此刻虚弱却坚定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我不会还手，我也永远...不会对你动手，因为我会陪着你，直到最后，巴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