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戳穿他，不能刺激他，不然反而事与愿违。www.126shu.com顾衍之微微颌首：“嗯。”“我可以催眠你吗？”顾衍之眯眼看他：“有什么危险性吗？”“放心，不会有任何危险。”顾衍之颌首示意：“那来吧。”方医生打开了一旁的音箱，里面传来很舒缓的音乐，方医生让顾衍之看向那沙漏，右边则是轻轻摇晃的怀表。接着，传来海浪的声音，以及轻轻走在细软沙子的脚步声。顾衍之的眼神渐渐涣散。十六岁的时候，他好像和家人一起去过一次南方。那时候，他爸即将擢升司令，他妈高兴，便安排了这场旅行。他不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是抗拒和一家子人出去旅行，觉得那样很傻，那会儿也觉得顾念很吵，觉得看什么都很不顺眼。他站在院子里，那是夏天，阳光很好。姑姑在收拾东西，他妈想帮忙，姑姑却推开她的手：“我来好了，嫂子，你啥都不会。”那是记忆的场景，而他站在院子里，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旁的沙发，坐着的是十六岁的顾衍之和顾念。他妈撇嘴：“拿我当废物了是吗？我连收拾衣服都不行吗？”他姑姑笑笑：“吃桃子吧，桃子好吃。”宋冉对顾衍之招招手：“衍之，念念，过来吃桃子。”顾念蹦蹦跳跳过去了，顾衍之懒懒靠在沙发，电视里是老电视剧，很无聊，无聊到他心情差透了了。宋冉又对他招手：“怎么不过来？”他皱了眉头：“不喜欢吃桃子。”宋冉耸肩：“那算了，衍之，要不，你去后院吧。”顾衍之犹豫了一下，离开了前厅。而成年的顾衍之还站在外面。他听到他妈说：“你看你哥，这叫青春期，叛逆期，知道吗？”“嗯？有吗？”顾念一边啃桃子，一边无所谓地问道。“有，你哥最近情绪很不好，动不动想发怒，但他又是自制能力特别强的人，不敢对我发火，所以一直憋着气，他心情不好，你不要惹他，知道吗？”顾念哼哼唧唧的：“他十六岁，我也十六岁，他叛逆期，我也叛逆期呢，为什么只叮嘱我不惹他？偏心。”宋冉点她脑袋：“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样，而且每个人也不一样，有些人有叛逆期，那有些人她是没有，你没有。”顾念不高兴：“我也有，我现在是叛逆期，我情绪也不稳定呢。”宋冉白了她一眼：“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哥这么压着自己的性子，不是什么好现象。”顾念不谙世事：“有吗？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啊。”宋冉摇头：“你懂什么……”晚，宋冉去了顾衍之他们的后院，小心翼翼道：“衍之，你要是不想去旅行，可以不去的。”顾衍之又来了情绪：“我有表现出不想去的意思吗？”成年顾衍之能切身体会道，他那语气里的不满，每个字都透露出不满。他以前，竟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