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队的人开始下去查看路况了,长长的竹竿插到泥水里,看看到底是不是猛象的人破坏的,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的样子,龙威想起了这几天晚上的雨,每次下雨时只是半小时时间里,院子里就是一片泽国了,试想这个山中泥路,不是同样在遭受暴雨的蹂躏摧残嘛。
他看着外面的时候,发现这里那些水沟边上根本就没有人走过的脚印。这一点李军他们根本就没发现,因为他们脑子里带着“有罪推定”的观点,脑子里一直担心这里有问题,绝对不会像他这样冷静的观察和思考,同样是湿乎乎的地上,有人在边上走过,和没走过的地方是绝对不一样的。
他把“无赖”流浪狗拽到跟前,让它坐在地上,逗着他做动作。
经过一番勘察,李军终于松了口气,决定继续上路了,他走到各个车上交代了一番,说什么遇有紧急情况,必须第一时间离开车子,车子容易成为被袭的重要目标,当他走到最后这台运兵车旁边时,目带深意的看了看里面的龙威。
龙威正在专心致志的逗着狗,时而黑着脸生气,时而隔空敲着它的脑门数落着,他终于舒了口气,暗喜道:“这个一中队长,还行,挺识趣的,没给添乱。”
车队里有个龙威,虽然只是一个人,已经让他很上火了,这家伙心眼子多着呢,又干了好几个大勤务了,这时候待在队伍里,很有可能看什么都不顺眼,不时的出来颐指气使的说着说那的,装装大尾巴狼,不管能不能帮上忙,队长李军都会烦死的。
还好,他懂规矩多了,逗逗狗,看看风景,看样子就是散心来了,照这么下去,到了目的地,帮着队员们看看车和装备什么的,还能捞大家个情分。
“砍刀、斧子,刺刀,都藏好了,阿尔瓦,你那个老爷子呢,安排好了吗”约翰看着蹲在地上的一群人,变本加厉的叫嚣着。
他手背上胡乱涂了些消炎的树叶,看起来有些扎眼,更是时刻提醒着他恶人就在远处观察着,要是不按照这种恶毒的计划执行,别说他的手掌了,估计四肢都会瞬间掉在地上,和被卸了八瓣的牲畜一样的恶心、恐怖。
那个叫阿尔瓦的青壮年汉子,穿着宽敞的破旧上衣,破旧的牛仔裤破了好几个窟窿,风一吹,露出了满是恶心汗毛的粗腿。
他摸摸满是眼屎的眼睛,手搭在额头上,往黑压压的人群里看了一圈,无果后,再旁边草丛旁边的树下,看到自己的老爹。
老阿尔瓦伸出背面发黑、手指头磨白的手,正在蚂蚁窝里抓出了几个白乎乎的蚁后,美美的放在了嘴里,如同饿死鬼见了饕餮美食一般,吃的津津有味,几个蚂蚁爬到了他枯树皮般的脚丫子上,他手一伸抓了起来,放在嘴里嚼的咔咔响。
这要是在旁人看来,肯定现场就得呕吐不止,还得满脸活见鬼的表情,可这是战乱国,是一个能活着就知足的地方。
那老头听着儿子叫自己,回头木讷的看了几眼,根本就没动地方,又专注的吃活物去了,似乎那些蛋白质丰富的东西,比儿子重要多了。
阿尔瓦拉着脸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蹲在地上抓了把沙土,把他提溜起来,也不管老爷子是张着嘴还是闭着嘴呢,把沙土活生生的塞了进去,粗野的怒骂着:“杀我老妈的人来了,是咱家的仇人呢,你要是今天不报仇,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
老阿尔瓦似乎对杀媳妇的仇人很敏感,一边往外吐着沙子,一边跺着脚叫骂起来:“畜生,畜生,你们嚯嚯女人也不能用铁棍啊。”
他的妻子是死在十五年前,是被第一代匪军用烧红的铁棍穿透了下体弄死的,而且让他抱着年幼的儿子在旁边看着,然后决定是不是拿出来家里私藏的劣质黄金。
从那天晚上开始,老汉就疯了,儿子慢慢的懂事了,不光不赡养他,而且跟很多痞 子混子学的毫无人性。这就是战乱区特殊环境下的复杂人际关系,看起来可悲可怜,其实也只是罪恶迷雾的一角。
行动小组到达时,已经是中午时分,暴热的天空下,那些闹事人员已经给队员们准备好了礼物。
中间道路已经被挖出了两个长条形的水沟,他们这是防止防暴队的车开过去,那一米多深的水沟形成的天堑,足以阻拦住大小装甲车。
因为现在并非在战场上,就算是装甲车能费劲的冲过去,李军这个指挥员也不会贸然行事的,他现在不能掌握基本情况,还有很多文明理性的工作没开展呢。
一声紧急集合的哨声吹响,两个小队的人员手持盾牌下车,队员们有序而紧张的散开,盾牌一致向外,盾牌后面露出了一双双机警的目光,一个自我防卫的队形瞬间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