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塔兹·珀·辛达雷苟斯。”
血狮大帝眯起双眼,轻声重复着对方给出的第二个名讳,并在琢磨无果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伊莉莎……”
“没有印象。”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感到半点恐惧,在杂学方面相当有一套的格里芬二皇女摇了摇头,饶有兴致地笑道:“不过辛达雷苟斯这个姓氏,似乎并不属于人类呢。”
自称奥斯塔兹的中年男子微微颔首,言简意赅地回答道:“没错。”
“原来如此,那我再猜猜看……”
伊莉莎倚在切瓦特身上,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苟斯……苟萨……嗯,如果我当年无意间看到的那本记载没错,那么作为这个古老姓氏的拥有者,您该不会是一条年纪超过五千岁的雄性湛蓝龙吧?”
有一说一,伊莉莎的态度看似十分恭谨,但在用词方面却表现得非常冒犯,毕竟同为高等智慧生物,‘条’和‘雄性’这种遣词虽然算不上骂人,但也绝对算不上礼貌了。
只不过作为被伊莉莎故意冒犯的对象,这位早就以‘银翼同盟议长’身份被罗根兄妹留意很久的男子看上去并不怎么介意,依然保持着与之前无二的友好态度。
“早闻伊莉莎殿下博学多识、颖悟绝伦,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奥斯塔兹微微一笑,随即优雅地坐在了转眼间出现在自己身后那宽敞、舒适且堆满了天鹅绒软垫的秘银符文椅上,然后便抬手向对面的两兄妹招呼了一下:“两位,我们坐下聊吧。”
于是,在切瓦特与伊莉莎反应过来之前,他们便已经坐在了奥斯塔兹面前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黑檀木沙发上,并猛然发现双方之间多出了一张盛满了水果、咖啡与精巧茶点的浮空桌。
除此之外,还有两颗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照明用法球,一个通体由湛蓝的水流构成,正在演奏格里芬著名民谣《幼兽花园》的元素傀儡,几只用叽叽喳喳的叫声为那傀儡和声,非但不显吵闹,甚至堪称点睛之笔的小鸟,尽管依然为元素构成,却是栩栩如生、以假乱真。
“呵。”
伊莉莎浅笑一声,随手拈了枚点心送进自己嘴里,细嚼慢咽完又美美地嗦了唆手指,然后又轻轻戳了戳自己的兄长,揶揄道:“兄长大人您好好瞧瞧,你我身为雄霸一方的帝国皇室,竟然还没有人家老先生活的有情调。”
切瓦特并没有配合自家妹妹的插科打诨,只是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位深不可测的‘议长’:“说正事吧。”
“过刚易折,切瓦特陛下,其实很多时候,你完全可以让自己活得更轻松些,而不是将一切都奉献给那深入骨髓的前朝遗毒。”
奥斯塔兹叹了口气,随即便摇头失笑道:“抱歉抱歉,我知道这些大道理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但可能人老了就喜欢多啰嗦两句,这些年扮演巴斯塔议长的时候还好,一旦重新拾起了奥斯塔兹这个名字,就变得有些爱絮叨了。”
“无妨。”
切瓦特随口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露出了一个让他凭添了少许人味的微笑:“我也很多年没有听到这种‘絮叨’了,只可惜,生而为王,便要背负起王的责任,而想要守护住我的帝国,刚柔并济显然并不是一个符合标准的答案,否则我会选择让位给伊莉莎,当个将军或音乐家什么的。”
奥斯塔兹哑然失笑,感叹道:“虽然三十年前我确实有听过您在艺术方面的天赋卓绝,但能听到【血狮大帝】亲口承认自己曾向往成为一位‘音乐家’这种轶事,确是我在决定要来打扰前未曾想到的,说真的,如果让巴斯塔议长身边那些朋友听到,他们肯定得有一百个不信。”
“我并不介意让这种小事成为您与友人在茶余饭后时的谈资。”
切瓦特抬手婉拒了另一个元素傀儡端过来的咖啡,并在后者将其换成圣域名产【烈火烧】后欣然笑纳,抿了一口那杯辛辣的酒精饮料后再次重复道:“说正事吧。”
“好。”
奥斯塔兹点了点头,随即便换成了一种可以聊很久都不会累的姿势窝在椅子里“你们可以先问问题,考虑到时间有限,还请问的简洁些,我也会回答的简洁些。”
“你是什么人?”
“银翼同盟的议长巴斯塔、远古龙奥斯塔兹。”
“什么是远古龙?”
“就是远超同族平均寿命,但仍未自然死亡的巨龙。”
“你很强吗?”
“很强。”
“有多强?”
“如果你们格里芬的莱因哈特将军在传说中位列中游,那么我就是最顶尖的那批人。”
“你还有什么其它身份么?”
“亨利·文特沃斯、斯潘塞·皮特、罗伯特·爱丁顿、克莱门特·麦克米伦……”
“请等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名字……”
“没错,我是银翼同盟的创始人,亦是银翼同盟的议长,每一任议长。”
“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太空泛了,切瓦特陛下。”
“你建立银翼同盟的初衷是什么?”
“我不喜欢太阳王朝。”
“什么意思?”
“尤其是灭国后的太阳王朝,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恶心的章鱼,忽然变成了大量阴沟里的触手,软绵、无力、湿滑且令人作呕。”
“格里芬不是太阳王朝。”
“但如果不加以制衡,格里芬就会成为第二个太阳王朝,并逐步走向类似的结局。”
“好吧,那你为什么要抛弃‘议长’这个身份,只身前往这里?”
“以自己的方式,践行并贯彻伟大主宰的意志。”
“伟大主宰是什么?”
“抱歉,浅薄如我没有信心能为你们解释这个问题。”
“哦?难道它是神不成?”
“所谓的‘神’在伟大主宰面前不值一提,伊莉莎殿下。”
“也就是说,是那位伟大主宰让你过来的?”
“不,但这是我个人用以贯彻主宰意志的方式,换做他人,执行者不同,方式方法亦会有所差异,甚至立场完全相悖、针锋相对也有可能。”
“所以像你一样效忠于那个伟大主宰服务的人有很多?”
“很少。”
“很少是多少?”
“只有九席,空缺二席。”
“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