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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枇杷的时候,她目光看到薛元敬枕头边放了几本书。走过去一看, 见那几本书虽然都破旧, 但书面都被抚的平平整整的, 没有一丝褶皱。看得出来薛元敬心中是很爱惜这些书的。
薛嘉月见了,心中忽然就觉得有点难过起来。
她其实还是很理解这种明明自己想读书, 但旁人却逼着你辍学的感觉的。上辈子她继母就曾经这样的对过她。不过她那个时候有外公外婆帮她,但是现在薛元敬却没有任何人来帮......
薛嘉月心中五味杂陈的拎着两捆扎好的稻草把子出屋, 又反手小心的带上了屋门。
于是等到薛元敬回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小桌子上面放着的那半碗菜瓜和那几颗枇杷。
他仔细的在屋内各处看了看。他自己的东西都没有人动过, 只是堆放在后半间屋里的稻草把子少了两捆。
很显然进来的人是薛嘉月。以前孙杏花每次进这柴房拿要烧火的稻草把子时总会来翻一翻他的东西。就好像他藏了什么大宝贝, 又或者是偷了什么东西藏匿在这里一般。而且孙杏花如何会给他留菜瓜和枇杷?
薛元敬在桌旁坐下,看着桌上的菜瓜和枇杷。
这菜瓜一看就被处理过。撒了盐腌制过, 还放了剁碎的蒜泥, 滴了几滴菜籽油。甚至还放了蜂蜜,因为吃在口中有一丝淡淡的甜味。
薛元敬知道家中现在统共就只有小半罐子的蜂蜜,还是他母亲在世的时候为了哄他妹妹吃饭的时候特地买的。当时父亲可是狠狠的责骂了母亲一顿。及至后来孙杏花嫁了过来, 这小半罐子的蜂蜜就被她当宝贝似的给收了起来放在自己屋里。没事她就要看一下,就是怕有人会偷吃。但是现在......
薛元敬浓密修长的眼睫毛微垂,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这个二丫现在胆子可真是够大的,竟然敢去拿蜂蜜。不过她之所以敢冒着风险去拿蜂蜜, 说起来好像也是为了他......
她以前不是经常会在孙杏花面前碎嘴, 撺掇孙杏花饿他肚子, 责骂他?怎么现在倒一反常态,对他这样的好起来?
目光看向桌上的那几颗橘黄色的枇杷,薛元敬长眉微皱,开始仔细的回想薛嘉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变化的。
仿似就是从她那次高热再醒过来之后就变了很多。非但是话少了,做事勤快了,人也变得爱干净起来。而且也对他很好,经常会趁着孙杏花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给他东西吃。
不过她好像也没有很刻意的对他好,更多的只像是顺带着对他好而已。但就算这样,薛元敬还是觉得心中有些怪异起来。
这个二丫,从那一次高热之后她整个人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次日又是一番忙乱。不过好在打谷场上的油菜籽都打落下来,地里的小麦也都收了起来。
收好的麦子晒几天之后也是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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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家里有牲畜的人家就可以让牲畜套了碾盘来打麦子,没有牲畜的人家要么就是到别人家去借牲畜,要么就是用人代替牲畜套了碾盘来打麦子了。
薛永福家里并没有养牲畜,虽然出去借了一圈,但要么是人家家里也要用牲畜,要么就是舍不得借,所以压根就借不到。
孙杏花就很不高兴,一早上开始就沉着一张脸,口中骂骂咧咧个不停。无非是嫌弃薛永福穷,家里连头牲畜都没有。她当初怎么就听信了媒人的话,以为薛永福家里有三间大瓦房,十几亩的好地,骡子牛马都是有的,但一嫁过来才发现,吓,茅草房,几亩不好的地,骡子牛马连毛都没有看到一根。
念叨到后来,薛永福也不高兴起来。
借不来牲畜,不也是他和薛元敬套了碾盘来打麦子,她孙杏花还会套?他早就嫌这事累,心里烦的不行了,但偏偏孙杏花还要在这里啰嗦个不停。
于是他就大声的呵斥孙杏花:“行了,你不要再说了。说的人心烦。”
孙杏花一听,立马就盘膝一屁股往地下一坐,又要来她那招哭闹大法。
但鉴于这次她没有提到要收拾包裹回娘家的事,所以薛永福也没有理睬她。而是想了想,叫了薛元敬过来,吩咐他:“你去韩奶奶家里一趟。我记得她家里有一匹骡子,你去借过来用一天。”
孙杏花就哭叫:“刚刚我才腆着脸去过韩奶奶家里。我明明听到她家后院有骡子叫,可她还跟我说她家的骡子已经被人借走了。我拉下这张脸都借不来,他有多大脸,就能借来?”
“行了,别嚎丧了。”薛永福转过头不耐烦的吼她,“你以为你有多大脸?人韩奶奶凭什么要将骡子借给你?但敬儿不一样。韩奶奶家的小子从省城来的信哪一次不是敬儿给她念的?哪一次韩奶奶给她小子的回信不是敬儿写的?但凡她那匹骡子还在家里,那敬儿一准就能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