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宫的七层佛塔顶上,杨广站在窗户前对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叛兵大喝道:“朕是大隋皇帝,你们竟然胆敢犯上造反?”
佛塔下面一万多名士兵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
杨广又高喊道:“你们都是朕的禁军,甚至是朕的侍卫,朕一直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要谋反犯上?”
一万多名士兵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有愧疚之心,所有人都冷冷地看着他。
这时,宇文智及走了出来,先是夸张的冷笑一声,然后骑在一辆战马上,仰头朗声道:“陛下抛下宗庙不顾,常年在外巡游,对外穷兵黩武,对内大举工事,十几年来从未停过,致使天下强壮男人死于刀兵,妇女弱者死于沟壑,盗贼蜂起,民不聊生,村庄荒芜,千里赤野,难道陛下不该死吗?”
杨广默然,他又缓缓道:“朕是有罪于天下黎民,但朕对你们不薄,朕可以被天下黎民杀死,但不能死在你们刀下。”
宇文智及长笑一声,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摇摇头道:“杨广,你就是一个大大的昏君,你不用再解释了,今天你必须一死以谢天下,我宇文智及自会扶立皇孙杨侗为帝,重振大隋江山。”杨广自然不会相信他,淡淡道:“宇文智及,你想让朕孙儿为傀儡,然后有朝一日再杀死他,如今你的想法要落空了,因为朕的孙儿已经逃走,而且永远不会被你抓住。”
宇文智及顿时脸色一变,向左右喝道:“再派一些人,刮地三尺,都要将杨侗给我找到。”
这时杨广已经不理会宇文智及,他看着下面那一万多昔日保护他的禁军和侍卫,又远远看了一眼宫外数万其他禁军士兵,他心中长长叹息一声,一脸的想不通,最终望着塔下的上万士兵,问道:“你们都希望朕死吗?”
上万士兵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所有将士始终没有后悔和愧疚之意。
杨广脸色灰暗,转身离开窗户前,进了顶层佛塔里面。
此时,大火已经渐渐燃起,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宇文智及看着熊熊燃烧的高塔,看着塔顶上杨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明显是已经看破生死,等着被烧死的样子,这让他心中非常不爽。
特别是下面的人一直没有抓住越王杨侗,更是让他颇为郁闷。
这与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想像中,他要当面羞辱杨广,逼着杨广给他跪下,向他求饶,但却被他残酷的杀死。
计划中,他还要将越王杨侗活捉,在越王杨侗跪下百般求饶,放其一命之后,再假装大义,扶持越王为傀儡皇帝,而他当摄政王,最后再弄死杨侗,自己当皇帝。
可是,如今杨广早先一步烧塔自杀,皇孙越王杨侗却逃走了。
“启禀将军,杨侗已经逃到了大运河上,此时正乘船向北逃离。”这时有属下将官跑来禀报。
宇文智及脸色更加难看了,吼道:“这怎么可能,我们在运河中有五千水师,杨侗怎么可能逃得了。”
一边怒吼着,宇文智及已经带着一群人跑到了宫外,在大运河岸边看着一支水师渐渐远去,这支水师的战船都非常大,在江南只有黄少秋的军队有这样的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