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正阔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这个时候也不太想说实话,可问题是王君临刚才都已经说了,对其说谎的人都被其砍了脑袋,他略一迟疑,只好如实说道:“回禀大人,按照我大隋律法,盐场官吏或者大匠克扣盐工和盐奴工钱,情节较轻者除补回克扣的工钱之外,处于罚银。情报较重者除了在此基础上,还会打入大牢。”
此时众人也终于感觉情况与他们想像中的有些不一样,气疯也变得诡异起来,王君临点了点头,说道:“本官听闻近些年以来,曾经有数次盐工和盐奴因为被大匠盘剥的厉害,所以闹过几次事,可有此事?”
众官员一愣,这几年由于大匠盘剥太过,盐工和盐奴们走投无路之下,也确实闹过几次事,但每次被盐丁杀上几个人,便将事情压了下来,这事儿一直被盐场瞒着上面的郡府,不想太守大人到范阳郡不到一个月,便已经知道了此事。
而且,这普通克扣其实也是小事,可若是闹出事来,那就不一样了,引起这事的罪魁祸首足以掉脑袋了。
董康赶紧上前,不管王君临此时是什么心思,他都要尽可能的给几名大匠说好话,赔笑说道:“回禀大人,几次闹事,都是因为当时资金回流稍慢了些,工钱晚发了几天而已,结果那些贱民竟然借机闹事,影响了盐场正常产盐,给我们范阳郡税收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下官等人商议之后,便派盐丁弹压了一番,好在没有出太多人命,所以就没有急着上报。”
王君临自然不相信董康说的这些鬼话,按照昨晚上徐小虎所说,几次闹事根本不是晚发了工钱,而是大匠们将发下去的工钱抽了太多水,积怒之下,民愤渐起,盐工和盐奴们连肚子都吃不饱,才闹起事来。而董康等人又不想得罪身后有卢氏撑腰的一众大匠,更不想拿银子补帐,所以装聋作哑,直到事情大了,才派遣盐丁镇压。
王君临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说道:“盐场的盐都是由盐工和盐奴辛苦劳动所得,可是诸位经常拖着盐工和盐奴的工钱,盐工和盐奴还能有多少积极性做事?就算做事又如何肯用心?到最后,郡里面税收减少不说,吃亏还不是我们大家?”
众官员连声称是,纷纷进言日后断不会再有拖欠盐工和盐奴工钱的事情发生。
只是那五名主事大匠的脸色越越难看起来。
“尽说些废话。”王君临摇头叹息道:“以后你们会不会拖延工钱先不说,我看还是将以前拖欠盐工和盐奴的工钱先结清了再说吧!”
全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话说到这里,王君临的真面目渐渐露了出来,董康等人也不敢再多说话,要知道盐场的盐工和盐奴加起来有四五万人,多年以来克扣的工钱和可不是小数目,虽然没有算过账,怎么着都有十几万两银子。
沉默之下,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间都看向了那五名脸色异常难看的主事大匠。
“不过,鉴于这个银钱数不是个小数目,本官给你们两天的时间将以前克扣的工钱补上。”王君临岂会在乎五名主事大匠此时怎么想,他来盐场本来就两个目的,一是试探一下卢氏的态度,昨晚上卢有为亲来,一番谈话之后,这个目的顺利达成不说,还另有收获。而第二个目的便是要笼络这数万盐工和盐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