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凉城看向女人那双黑琉璃似的眼睛,心头一动。
如果挖下来能够保存得这么鲜活灵动,他还真想挖下来随身带着。
他可能有病,他想。
见他转身继续忙活,南浔嘴角弯了弯,低声道:“哥哥,其实你是个好人。”
谢凉城翻书的动作一顿,低低嗤了一声,“认识我的人给了我很多评价,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好人。”
账簿看得差不多的时候,谢凉城突然问她:“三姨太和十二姨太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让我上楼,你还想着包庇那女人不成?”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谢凉城觉得有些奇怪,便回头看了一眼。
那女人已经歪在短榻上睡着了,可能是晚上有些凉,她把自己缩成了一团,看起来有些孤单。
谢凉城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那张脸上。
为什么要逞强揽活儿,你是知道,自己不管如何都是个外人,所以想努力表现自己?
今天早上,罗副官已经将查到的东西告诉了他。
许多鱼,从生活在渔村,没有离开过那个落后的村子,如果不是遇到黑心舅母,她也不会跟谢家沾上关系。
母亲是土生土长的村民,父亲似乎是个账房先生,因为发现了黑账,被人追杀,后来便隐姓埋名在渔村生活了下来。至于这其间的具体纠葛,还需要时间查证。
而今,这两人都死了,她的身世很可怜,据罗副官,被她舅母送上花轿前,人是晕的,可能被灌了迷药。
她不想嫁入谢家。
当然,没有一个女人想嫁个一个“死人”。
但这真的是全部吗?
直觉告诉谢凉城,不是。
一枪打死这个女人或许会省很多事儿,但谢凉城有自己的底线,在没有确定这个女人真的有害之前,他不会杀她。
连罗副官都查不出什么,看来,这个女人他要盯得更紧些了。
第二天清晨,南浔是被冷醒的。
书房里孤零零地只剩她一个,那个男人早就没踪影了。
南浔打了个喷嚏,气鼓鼓地道:“也不知道给我盖个被子。”
八突然道:“昨晚上,你睡着的时候,**ss就站在你跟前,盯着你足足看了十分钟!”
南浔:“然后呢八,你想什么?”
八嘤嘤嘤地哭道:“我想然并卵,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瞅了十分钟之后就离开了。”
南浔叹了一声,“意料之中的事儿。”
南浔将对完的账簿全部给大太太过目,“干娘,我都看完了,基本没问题,就其中那个大周药堂的账簿有些不对劲儿,里面有一些药材的价格跟市场上差了好多,如果按市面上的价格,这药堂的进账起码能多出二百两银子!”
大太太没想到她真能查出问题,还把差额算出来了,她自己又细细看了一遍,果真如此,当即便对她多看几眼。
大太太辞退了那药堂的掌柜和账房先生,重新换了几个可靠的人。加上老宅有忠心的老管家坐镇,大太太总算能放心了。
等到第三天离开的时候,姨太太们全都迫不及待地提着自己的包裹出来,排排站着。
谢凉城看向这一群莺莺燕燕,突然皱起了眉,“你们来做什么,我何时过要带你们一起走了?”
南浔听了这话,差儿被自己口水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