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这次扩编所招的新兵,都是主动投军的志愿兵。矢志报国,最为勇敢,面对迎面冲来的滚滚铁骑,一半以上的楚军士兵半步未退。在最后关头仍然尽力维持着刺刀的角度,借助战马向前的冲击力,把刺刀深深地插进它们的身体……轻骑兵就是轻骑兵。战马没有马铠保护,使用轻骑兵来冲阵。敌人的步兵只要敢于采取同归于尽的打法,轻骑兵都很难讨到便宜。
一场冲锋下来。楚军士兵死伤近半,八旗骑兵也伤了十几个,二比一稍微多一点的战损比,看起来楚军这边吃了亏,但这是步兵对骑兵,刚刚入伍的新兵对久经沙场的老兵,再加上十几匹战马的损失,清军才是真正的输家!
更关键的是,十几个八旗骑兵摔倒之后,挡住了后面的冲锋路线,八旗骑兵被迫兜到两旁,却没有足够的空间再次提起马速,无奈之下只好且战且退,退到清军步兵的后面,取出弓箭和楚军对射……另一个方向上,五十个八旗骑兵的冲锋同样也被楚军士兵打退,用骑兵冲进狭窄的圆阵作战,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看起来势不可挡,只要别被他们吓倒,骑兵最后肯定要吃亏。
真正势不可挡的,还是清军的步兵。
清军的重步兵本来就占优势,楚军的长枪兵苦苦支撑,在火枪兵和弓箭手的支援下才暂时没有崩溃,刚才这么一晃一绕,楚军火枪兵和弓箭手都对付那一百个八旗骑兵去了,清军重步兵压力骤减,又有四百个普通步兵的生力军加入进来,一下子就击溃了楚军的长枪阵。
前面不远处,就是楚军的中军,一八二旅的旅旗,除了旅长张延世和一群军官参谋之外,只有少量的卫兵。
见到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张延世转身而走,其他的楚军官兵也慌忙跟上,在阵地上伫立了一个下午的战旗终于拔了出来,护旗兵把粗大的旗杆斜扛在肩膀上,朝着张延世追去。
煮熟的鸭子还想飞?清军步兵一窝蜂般的追了上去。
领头的清将追得正急,突然听到一阵不祥的呲呲声,他下意识地左右寻找声音的来源,还没有任何发现,脚底下突然一股大力袭来,随着一连串的霹雳巨响,他好像灰太狼一样朝天上直飞出去。
爆炸!
张延世看到局势吃紧,把随军携带的火药、雷将军埋在战旗前,关键时刻点燃这个“大炮仗”,炸得清军鬼哭狼嚎。
清军重步兵正挤成一团,火药的分量又特别足,雷将军炸开后四射的弹片令人防不胜防,瞬间清出了一块方圆三十余尺的空地,这片空地上的一百多个清军重步兵非死即伤,尸横累累。
副旅长韦定源刚刚又收拢了一百多人,大喊一声返身杀了回来,这一百多人分属六七个连队,打着六七面战旗,一边冲锋一边高喊杀鞑子,其他的楚军溃兵看到自己的连旗、营旗,都一起追了上来,冲到清军阵中的时候人数竟然增加到二百人,势如猛虎,一下子把清军打得连连后退。
日头已经落到树林后,上方有几道绚丽的玫瑰红,其他方向的天空已有几分暮色,眼看就要天黑了。张延世左右看了看战场形势,无奈地摇了摇头,下令吹号,分头突围……所有的招数都使完了,差一点还是没有拖到天黑,现在分头突围肯定伤亡惨重,但一八二旅已经处在乱战中,再不突围就会全军覆没。
随着军号吹响,楚军士兵陡然一惊,在军官的命令下,聚成一股股向外杀去,每个营、每个连都坚持打着自己的战旗,哪怕被清军缠住也没有四散逃命。这样子一来,楚军的韧性大为增强,只要有组织有编制的抵抗仍然存在,清军就不能放手追杀,落在后面的楚军连队虽然牺牲了自己,却为大部队的突围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清军刚才为了冲阵,把东边的五百骑兵调到圆阵中,张延世早就看准了这个方向,带着大部分楚军向西边突围,副旅长韦定源留在圆阵中组织阻击,尽量拖住清军的主力。
“踏踏踏!”
马蹄声响,东边的清军骑兵朝西边追了过来,尼满带着后阵的一百骑兵朝西边追了过来。
“踏踏踏!”
马蹄声响,刚才远远避开的楚军游骑兵突然出现,奋不顾身地迎向八旗骑兵的大队人马。
单比骑术和肉搏能力,楚军游骑兵明显差了一个档次,况且他们兵力太少,只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全部牺牲。一炷香大概是五分钟,楚军游骑兵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给主力争取了五分钟的撤退时间,全力奔跑之下,张延世带着楚军主力多跑出去二里地。
还不够!
这附近是一片平坦的原野,骑兵的速度冲起来后,二里地不过是几个呼吸的事情,张延世离着最近的树林还有五里路,还需要十多分钟的安全时间。
副旅长韦定源还在圆阵里厮杀,楚军必须留下一支阻击部队,张延世刚要下令,却看到好几面营旗、连旗停了下来,自发的排成一排,摆出列阵拦截的阵势,每面战旗下多多少少,没有一支连队的士兵超过半数。(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