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变回普通人，这身体可真够沉重的。”

白兰由着身体向下坠，小景也跟着白兰一起往下掉。

“儿子就没有普通人的经历。”小景翻了个身，改为躺着，随白兰降落。

白兰瞥他，“你刚生下来那会儿，就跟个小植物人一样，吃喝拉撒全靠人伺候着，不也是普通人吗？”

小景回溯自己最为初始的记忆，想起了白兰抱着她，被人撵出来……

“娘，您后悔生我吗？”声音忽然低落。

白兰正眯眼看着下方的大陆，听到小景的话，微怔，“怎么了？”

小景精致的小脸不自在的看其他地方，“娘生我差点儿没命，您后悔吗？”

白兰看着他，脸色慢慢的变得极其温柔，伸手抱住了他，“娘前世今生做的做对的一件事就是生下你，也是唯一一件娘可以为止舍命断魂之事。你的父亲都远远不及你！”

小景的脸埋在白兰的怀中，所以她没有看到，小景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有泪光暗现。

“如果娘生我而没有了性命，就连魂魄也不能进入轮回，完全在天地间消散，您也……不后悔吗？”这句话问出来，小景闭上了眼睛，恍如等待着被判刑的囚犯，有忐忑，有一触即发的绝恐！

白兰摸摸他的头，“小傻瓜，娘永远都不后悔，你好好活着是娘最希望的事了。就算以命换命，别说魂消魄散，就是进入无间地狱生不如死，娘也要生你出来。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啊！”

小景再忍不住，抱住了白兰哭起来。修罗生而弑母，是对修罗的诅咒。他何其有幸，能再拥有她。

“以后不要再问这样的傻瓜问题。娘的一生或有悔恨，但唯独你，只要你好好的，便无怨无悔。”轻轻拍着他的薄背，又暗忖，还是长得瘦了点儿，能摸到骨头了都。

“以后不许挑食，要多多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