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大油布挤着睡。只是男女之间,用一张花油布隔了起来。
苏秀秀又一个人坐在远处,像是一座永恒的雕塑。
贺铭章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苏秀秀感觉到身边坐下来个人,立即爬起来就要走。
贺铭章阻止了她,“我一来你就走,这样做太显眼了,会让人觉得我轻薄了你。”
苏秀秀只得坐了下来,离着贺铭章远了些。
贺铭章就问:“你一个人坐着,是在想家?”
苏秀秀沉默片刻,细声细气地道:“不是。我知道家里人都安好。我在想一个男人。”
苏秀秀说得很直接,贺铭章吃了一惊,像她这样文静的女孩,说话一般都是含蓄羞涩的,可她十分平静而直接地说她在想一个男人。
惊讶的同时,贺铭章心里还微微的泛起一丝莫名其妙的苦涩。
他随手扯了根草,然后捏在手里,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折断了,表情有些泛冷。
“哦?是你的同学?哪一个?”
苏秀秀依旧淡淡的,“他现在不在这里。”
贺铭章就牵起唇,轻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讥诮。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基本都得上山下乡,响应中央的号召。
极个别家里有关系有门路的,会以各种借口和理由留在城里,不去受这罪吃这苦。
现在是72年,有些去得早的人都在想尽办法要回来,消息灵通的有门路的,基本就不会再去了。
贺铭章突然又高兴起来。一个留在城里,一个去边疆,距离远了,青涩的感情如何经得起这样的磋磨,自然随着距离的变远慢慢心也变远,最终,走向两条不同的道路,分道扬镳。
“这次去的人,大多会分配到棉花厂,少部分会被分去马场,面粉厂和汉民,藏民家里。板花厂的活相对轻松些,我这边有两个推荐名额,可以给你开介绍信。”贺铭章想了想,又抛出了橄榄枝。
苏秀秀侧目,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对棉絮过敏,不能去棉花厂。”
贺铭章眉头轻轻一皱,又有了主意,“那我拿一个名额跟去面粉厂的换。”
苏秀秀婉转的拒绝了,“你的好意我很感激,可是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发亮的,主席教我们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我们都是时刻准备着去祖国最需要我们的地方战斗的人。我也不想变得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贺铭章只道苏秀秀心气高,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苏秀秀就站了起来,要回去睡了。
贺铭章就把揣在裤袋里的一个水杯拿出来,递给苏秀秀:“我见你每次喝水都喝得挺多,再往下,可能要一天多才能见着干净水源,你带着这个,灌点水装着,渴的时候喝点儿。”
苏秀秀这一次倒是没有推拒,说了一句谢谢就打着呵欠走了。
贺铭章望着她纤瘦的背影,慢慢地眯起了眼睛,一抹锋芒自眯成一条线的眼中乍泻而出。
苏秀秀,我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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