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秋在中间路段就下车了,诊所在什刹海后海边上,与昨天那条路遥遥相对,楚箫出神地看着那一片枯败了的荷,惋惜无比地道“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唯有这冬季最不近人情,肃杀无比,生生把这一池的花儿折成了废景。
所幸的是,冬天过去了,春天就不远了,一到夏天,这什刹海上的荷就成了一景,接天莲叶,香动后海。
这就跟人一样,一枯一荣,有来有去,守不住,便不得长久。你刚怀上身子,万事可要小心啊,开始三月,胎可是没坐稳的,一不注意,就会掉的。”
林小满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句:“多谢关心。”
什么冬天去了,春天就不远了,什么人生如景,有来有去,守不住不长久?
那就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的长久,我作主。
由不得你来挑弄。
林小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晕车了,总感觉胸里有些犯堵,就把车窗户摇开了,刚要伸头出去,突然又想起徐卫国那时候吼过她,不能把脑袋伸出去,会被过往的车给刮跑的。
“你晕车?那小李,停车,这湖边空气不错,我带她走走。”楚箫立马叫警卫员小李刹车。
小李看了看林小满,林小满点了点头。
湖边的小道上,铺着浅浅的一层雪,要是楚箫想用这雪让她摔一跤什么的,可打错主意了。她可是滑冰小能手!
白涟余也跟着,半点不敢松懈。
到时候,看摔没脸的是谁……
两人随意地走了走,楚箫却没打这主意,一直和林小满隔着一尺来远。那你不出招,就我来发球咯。
到了无人的拱桥前,林小满这不再往前走了。滑冰她是稳得住的,可要是这寒冬腊月的掉冰湖里去泡泡,那可就受罪了。
“我累了,不想走了,就站这儿说会话吧。对了,楚大姐,之前我听着那傅知伙和医生都好像说,你当年还没结婚就偷尝了禁果,珠胎暗结了,又打掉了。
这孩子跟我家徐卫国有关系?”
楚箫先是被楚大姐这个称呼给雷歪了嘴。
一个绝色美人,就算她二十八九了,可她看上去,也不比林小满这种年纪的人大,反而瞧着更水灵。
这个浑帐,竟然叫她楚大姐?
楚箫强自镇定下心绪,铁了心要让林小满伤回心。
“嗯,孩子是卫国陪我去打掉的。”
楚箫说完之后,就直勾勾地看着林小满,眼中露出了些许哀怨,那美人带愁,可是我见犹怜啊。
何况还是个绝色倾城的美人呃。
“唉,徐卫国那个呆头,没事陪人去打什么小孩啊。好歹是条命啊,听说陪人去嫖和陪人做小孩都是妨人的。
活该他到三十岁了才讨上老婆。这是那婴儿鬼在怨着他啊。”
又是全然不在楚箫意料中的反应,楚箫感觉林小满这脑袋估计是木头做的,暗示到那种程度了,竟然还听不懂。
楚箫张口,正要再说明白点,林小满突然靠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都是千年修行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啊。那孩子不可能是我家徐卫国跟你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