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站在营部,听着里面的热闹,面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等到田七分发完食物,宁墨才把田七领到一边,问“你们的家属楼烧了,现在营长他们住哪儿?我还有事,得去拜访一下你们营长。”
“你连万峰今天结婚都知道,提前准备了一车食物帮我们抵饿,不去参加他的婚礼,给他下个脸子,你会不知道,咱们营长押犯人去军部了?”田七说话,向来直来直往,一点弯也不打。
宁墨鲠了一下,面上的笑顿了一下,随即才温吞吞地又问起林小满,“那我找营长媳妇儿林小满取点东西。”
田七斜了他一眼,“你来得不巧,小满嫂子也不在。”
“那你知道她去了哪儿?”
“不清楚,一大早就走了。”
“那等她回来,让她有空进城来书店找我一下。”
宁墨叹了口气,他来得太不巧了,他有一些话,想跟林小满说说。这些话,当着徐卫国是说不出口的,这一次他提前打听过,徐卫国确实不在,可他没想到,林小满也不在。
田七那姑娘看着大咧咧的,可就是不告诉他,林小满去了哪儿。
这里的兵也都是些瓶子嘴。
他只得开着车,失望地回了城。
田七狠狠地扯了一口肉夹馍,照着宁墨的背影挥了一拳,“营长早就防着你呢,想撬营长墙角,你还嫩得很…”
林小满虽然自己带了喝的水,装在铝水壶里,走一截喝两口,可是看到那江里清亮亮的水,还是会忍不住下去掬来洗洗脸,偷个凉爽气抗抗大太阳。
小王村她也来过三回了,路都是熟的,熟了,就自然走得快了。
她计算着时间,走一阵儿,歇一会儿,走到那座小桥时,她又坐了下来,打算歇歇脚,然后再一鼓作气就走到小王村赶个晌午饭。
想到王红梅,林小满又止不住的叹了口气。
那一天,王红梅突然收拾包袱回了娘家,老娘唉声叹气,老汉儿抽了一会儿旱烟袋,直接佝偻着腰身,就要往九里屯冲,说是要去找万峰理论理论,没有平白无故如此欺负人的,谁的闺女都不是嫁给男人家里给人欺负完了就扔的。
王红梅忙拦了他,说了一句:“爸,算了吧。这就是命。”
她大嫂却在那边风言风语的,反正就没一句好话,“她姑啊,你这背着几件烂衣裳就回来的,咋没捡点值钱的玩意儿?你是早就嫁出去的人,户口也都随迁了,这小王村你想挣个工分换份口粮,怕都不好搞了。
你这是临了临了的,还要回家啃老娘老汉儿,是吧?唉,这闺女,真是白养活了,几十岁的人了,还要老父母操心操神的…
你命苦,我才命苦哦…嫁了个窝囊废,没两年还去蹲号子去了,这老娘老汉又没能耐,一家人尽靠着我这妇道人家挣口粮…唉哟……我的心窝子都疼完了。”
当时王红梅的爸爸就被气得说不出来话了,原本准备着让媳妇拿点粮出来的,也泡汤了。
最后,还是隔壁的马大婶端了一斗碗米过来,才解决了一顿饭。
王红梅心里伤得很,吃也吃不了多少,也怕吃多了,自己老娘老汉儿饿肚子,就只吃了个半饱。
老娘老汉也知道红梅这性子,除了背地里偷偷抹泪,哀叹王红梅遇人不淑之外,倒想不出其他的法子来安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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