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常清的书房里,刘稷见到了自己的属下,扮做金吾卫执行第二击的陈金。
安禄山说得没错,严庄筹划了前两步,而他则加上了一道保险,当然,事情能不能成,谁也不知道,只不过从方才左羽林的将校嘴里,他已经知道了结果。
“属下的人分别从几个街口逃回这里,路线演练过十数遍,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可余下的人里,伤了八个,三个伤在要害处,在路上就断了气,余下的五个一时间也难以康复,幸得封公相助,从府中的仆役补足了数额,才堪堪应付他们的核查。”
刘稷默然不语,这些伤者多数都是跟着他在坊门口的那一批,由于是近身肉搏,伤亡便无法避免,毕竟对手不是乌合之众,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是侥幸了。
“伤者安置在府中么?”
“属下让他们送往虢国夫人别院,寻机出城,只不知能不能成。”
这只是个权宜之计,留在封府,难保不为人所知,他一时也并无太好的办法,反而还要担心伤者的情况。
在二人谈话的过程中,封常清一直坐在书案后头写着什么,似乎对他们毫不关注,直到陈金告辞离去,又写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
“大郎的职事下来了,太仆寺少卿,某本以为,他成了安家大郎的下属,某家与安郡王还能攀上些关系,谁料想,你这一刀子,干掉了两个人,说不定,太仆寺卿这个位子,也成了大郎的囊中之物呢。”
“公”
封常清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说话:“某知道,你不欲将封府牵扯进来,可事情已然如此了,真不知道,某家当日是哪根筋不对,竟然相中了你,自己种下的果,含着泪也得往下吞啊,怨不得你,你也无须自责,真要事发,某家大不了,与杨大夫一样,推说诸事不知便是。”
“五郎,能不能告诉某,下一步,你意欲如何?”
刘稷听出了他的不满,这种不满并不完全是因为事情太大后果严重,更重要的一点,是之前毫不知情,相当于被最欣赏的人摆了一道,换了自己也难以释怀。
“不会再有下一步了,还记得当日你问我为什么时,我的回答,那便是答案,公也许这会子不明白,但日后一定会懂的,我刘稷尽了自己的全力,给大唐一个机会,然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会不会抓住这个机会,且让咱们拭目以待吧。”
封常清有个奇怪的感觉,刘稷这种正儿八经的话里头,有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真实,就好像在吐蕃那些日子里,几乎每一次,都是先把事情做完了,再把结果放到他的面前,自己只需要伸伸手,便可坐享其成,说实话,他并不怎么喜欢这种感觉。
还是那个在龟兹城中闯了祸,忐忑不安地上门来求助的五郎,更令人心安。
“公不信?”
“不敢信,但至少到目前为止,你还未曾令某失望过,所以,姑且再看看吧,你担心的事情会不会当真发生。”
“一定会的,大唐开国之时行府兵制,关中所出占天下之半,可谓是中实外虚,就算别处有什么异动,也能轻易地碾碎,可如今呢,十镇节度占天下兵马九成以上,而关中腹心之地,一座人丁不下百万的长安城,可用之兵有多少?北衙四军号称十万,昨夜倾巢出动,却连一个活口都没能捉到,这样的兵马,能挡得住那些久经沙场的边军么?”
封常清愕然了半晌,方才说道。
“你说得未尝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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