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瑾颜回过神来，摸着脸上的血液震惊不已，忘了被艾赞用黑金色长戟扫到的腹部剧烈的疼痛。

天上乌云没有消退，冰雹变作了片片吹絮大雪。散乱着头发，西陵瑾颜机械的抬手抓住回到手里的千藤，另一只手捏着乘风学院的制服。

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该是说她早就回不去了。在这几个月里，她已经习惯了杀人，却从未如此血腥。那烤肉般的焦味钻进鼻腔里刺得她脑部生疼。

艾赞落在地上的头颅，花白的头发盖在脸上，满是血污的头发交错盘绕微微遮住了干裂了的紫色的唇上。本该是死尽了的艾赞发出桀桀的笑声，边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边说着几句话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赌命婆艾赞为什么叫赌命婆。咳——”

“自然是即使死了也要赌上这条命杀了你。不过虽是没杀了你……”

“啊啊啊——”西陵瑾颜抱着怀里的男子，掏出乾坤袋里的飞刀，凄厉的呐喊声冲破飘飞的雪花。飞刀射穿赌命婆的脑袋，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总归是拉了个一起死……”

雪仍在下，西陵瑾颜已经哭得有些麻木。都怪她，明明早就习惯了杀人，明明五感全开，却还因着被自己杀人时的残忍给惊得走了神。

不想那本该已经死了的艾赞竟是还拼着最后一口气想杀她，两柄黑金色长戟朝着她射来，她自己肩上受了一戟，但紧随第一柄的那柄长戟却是对准着她的心脏射穿了南宫殇的心脏。

“哈哈。我还是有点用的对吗？我不想死。”南宫殇将手放到西陵瑾颜的脸上，温热的鲜血浸满了西陵瑾颜托着他的双手。

“噗——”鲜血从嘴里满溢出来，他却只能片刻不敢停的说着，他怕一旦停了，他就再也张不开口了。

“明明当初发誓再也不哭，扬言要做个让你刮目相看的男人，却不想最后还是在你怀里哭了。也罢，我终是配不上你。”南宫殇的气息越来越弱，眼角泪水流下来，却仍是不停地说着。西陵瑾颜颤抖的抬手想要捂住他的嘴，却在看到自己满手的血液后，只能皱眉放下。

“你不要说话了。”

“我要说……我喜欢……你。”南宫殇的手臂无力的落下，像是想要最后还能看着西陵瑾颜，一双黑色的瞳孔睁得老大，最后留在里面的是西陵瑾颜哭得十分难看的脸。

流夜心中焦躁，但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哪还有功夫去救治他人，这艾温打法越来越凌厉，他身上的有些伤都来不及治。叶故衣身边没了南宫殇护阵，入了修魔道的乘风学院学生皆是围到她旁边。

额上冷汗直冒，叶故衣仍是闭着眼睛，翻手打出几个符文，阴阳木鱼急速旋转，一个阵法弹出，护住周身直径五米。但叶故衣终是难以抵抗那有着黑红色符文缩影的魔气，渐渐支撑不住，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夏亚和乌戈被缠住，无法靠近叶故衣，心中焦急。黑发黑须老者怒视着招招夺他命的姜老，心下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