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也难怪,杀了刀皇,先不管用的是什么法子,绝对可以名扬天下。莲花堂是邪道,也就罢了,淮海派和伏虎山可是名门,居然也干起这龌龊事来啦。这个算盘打得可是真响,只是这帮卑鄙小人没能得逞,三个月,竟然还让刀皇逃回西域去了。这些人早就该杀了,现在才遭报应,晚了十二年呢!”
语出惊人,先前议论的人都无话可说。可是中原武林干出这些龌龊事情,毕竟脸皮上挂不住。有一人硬撑着道:“这些你怎么又知道了?八成也是编得吧?就算是真的,那罗刹罗大侠呢,你该不会义薄云天的罗大侠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那拍桌人说道:“兄台,先别管我怎生知道,这些事情绝对假不了。我刚才就说了,可怜了罗大侠。这罗大侠死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辛刀王的好朋友。你想啊,辛刀王隐居多年了,不用个好法子是不能bi他出山的。于是这罗大侠就倒霉了。开膛破肚,挂在了‘辛’树上,‘辛’树啊,不就是做给辛乘龙看得么?”
于是满茶馆里的人都破口大骂刀皇卑鄙。然后都一致认为辛乘龙中原正宗,必胜无疑。
马日浩轻轻一叹,心道你们有几个知道刀皇的囚人三刀了?起步离开。回转到客栈,推门进屋,却见床头空空如也,原本躺在床上的许邵消失无踪。
马日浩这下子冷汗全冒了出来。这刀皇正在旁边窥伺着,这小子这个时候还乱跑,真是不知死活。心里琢磨着这个小子到底能跑到哪里去,难道去摩云峰另一边找他岳父去了?还是等不及明天早上,抢先一步上了摩云峰?
不管怎样,若是刀皇抓住了他,自己可就万死莫赎了。心里这么想着,额头急出一身汗来。他推门出去,把店主和店小二问了个遍,都说没见到许邵的影子。他心中从未有这么着急,急步回房时,却见桌子上面早就印了张纸,上面盯了一把殷红色的小刀。
马日浩心中一凛,上前看时,只见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今晚三更,镇东乱坟岗见。届时交回许邵。”落款正是那两个马日浩最怕见到的字:刀皇。
马日浩心叫“完了”,许邵落在他手里,自己绝对难辞其咎。当下拔下小刀,放入怀里,把那纸又看了几遍,放在蜡烛上烧了。他心中打定了注意,尽管他不可能打得过刀皇,但是若是救不回许邵,他这条命也就只好搭在那里了。想到这里,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干脆躺在床上,静静等着三更。
三更时分的乱坟岗,阴森森的吓人。偶尔几处鬼火闪着荧光,马日浩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了几下。这乱坟岗上都是些没名字的死人,听说前些年小镇上的瘟疫都把堆积如山的死人埋在这里,成了今天的乱坟岗。
马日浩施展轻功,在这方圆十里的地方找了一会,仍然不见任何人的影子,心下惴惴时,一个有些凄厉的声音传来,在这个黑色的夜空中回响着,宛如鬼魅:“马先生果然首约,老夫恭候多时了。”声音在四处回响,竟然听不出来到底是那一面发出来的。
马日浩见识了这手内力,心下也不禁佩服,只是这刀皇叫自己前来到底为何,实在是一头雾水,心里莫名地又跳了几下,正待回话,正前方一堆乱石后面,走出一老一少。少的是自然许邵,他显然被点了穴道,直愣愣站在那里。旁边一位老者,正在捋须微笑。
马日浩见到许邵,几乎忍不住要冲上前去把他抢回来,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只能强作镇静地站在原地,道:“在下念你年长,姑且称你一声前辈。不知前辈掠来此子,又约我来此,有何见教?”说完,开始细细打量对面的老头。
这一打量却着实让人惊讶。马日浩原本以为那刀皇既然来自西域,定然生的邪恶无比。他心里已经给刀皇勾勒了一副画像,形象当然不敢恭维。但是眼前的老儿却和自己想象的大不相同。
只见他慈眉善目,神色和蔼,虽然胡子邋遢,头发散乱,但是甚是和蔼可亲。马日浩看着他,只觉得他就像画里的寿星,哪里像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若不是他手里押着许邵,说他是刀皇,马日浩是万万不信的。
再看那刀皇的穿着,也是古怪至极。一身破布衫,油腻污秽,敞着胸,露着松散的肚子。裤子一个腿长,一个腿短,腰间还围了块脏兮兮的兽皮,脚下的鞋也破了好几个洞。马日浩差点以为他是个叫化子,只是那腰间的刀实在是把宝刃,马日浩见刀皇不佩刀鞘,忍不住在那刀上多看了几眼。心里想着,原来南宫狼不佩刀鞘的习惯和这老儿一样。
正打量间,刀皇缓缓开口,只是声音有些尖细,和他的容貌大不相称:“马先生为何明知故问?老夫的用意先生应该很清楚。”
马日浩哼一声,道:“你用许邵来威胁辛前辈,不嫌卑鄙么?比武凭的是真本事,暗地里使绊子,只怕不是英雄好汉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