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麓操微微蹙眉,道:“蚀骨媚心之地,莫不如此。”
沈康微笑着道:“从古至今,这淮水边的教坊都没有中断过,到了我朝更是越来越多。这般景象,只要是个男人,遑论富贵穷苦,都要被掩埋在此处了。”
江柳愖渐渐平复了心情,缓缓的道:“这些女子不过是玩物而已,只要守住本心,便不会被迷惑,那小伯爷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胸无大志,才会沉迷女色不可自拔。”
听了这番话,沈康与王麓操不由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表示惊讶。
沈康笑着抖抖衣袖,道:“走吧,咱们也去瞧瞧。”
说到去瞧瞧,江柳愖那义正言辞的模样,瞬间就被这柔媚风情吹散了,跃跃欲试的朝前走去。
“秣陵教坊。”沈康抬头看着匾额,微微一笑,道:“真是个别致的好去处。”
这里是淮水岸边有名的妓院,说妓院而非青楼,是因为二者之中有很大的区别。
所谓的青楼,更像是养成型的妓院,那里的姑娘自小就接受着严苛的教育,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歌舞诗画样样全能,这些姑娘显然不是一般人家消受得起的,为谁而准备,自然不言而喻。
相比青楼,妓院就显得直接坦荡得多了,妓院就是为了寻欢作乐而诞生的,不必讲究什么心意相通或是两情相悦,总不过卖弄身上的肉而已,自是不矫情的。
而若是生的美丽一些,再有些才艺,在妓院里可就算是如鱼得水了。
少年说着这话,一边往里走,里面的人却直接迎了出来,瞬间,数名衣衫俗艳的女子迎上前来,将少年的胳膊搂住。
“几度凤楼独饮宴,此夕相逢,却胜当时见”缠绵婉转的歌声缓缓飘来。
三人坐在厅中,环顾四周,这里很明显是比较高级的妓院,就连客人也是衣着显贵,连个商贾都看不见。
江柳愖搂着身边姑娘的腰肢,笑着道:“这小伯爷真是会享受,此地果然不同反响。”
这时候,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缓缓走来,她微笑着问道:“三位公子是头一次来秣陵教坊吧?”
王麓操点头,道:“正是,可否让我们瞧瞧最美的姑娘。”
鸨母掩唇而笑,道:“公子真是直接,我们这儿的头牌名叫宋含柳,只是已经被诚意伯包了两年了,是不能接客的。”
江柳愖微微蹙眉,一抬手,便是十两金子扔在了桌子上。
江柳愖不屑的抬眸看向鸨母,满眼的鄙夷,缓缓的道:“什么金贵的姑娘小爷没见过?我们只说见见这姑娘,又不是要大被同眠,你却一口回绝,这是看不起我们么!”
果然,这种事还是要江柳愖来做,才显得自然。
鸨母一见这黄澄澄的金子,瞬间便满脸堆笑。最初她的确有些看不起这三个人,而今却是改变了想法。
不是土包子,这三个,是冤大头啊!
一瞧他们的样子,便是大户人家的读书人,可这样的风月之地,什么样的达官贵人没有?抬手便是一锭金子的却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