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愖道:“我们的交情是我们的,这盘生意是我们兄弟三个的,和我家人无关,便是家里派来的管账,那也是个下人而已。”
王麓操终是点了点头,道:“此事,万不能露出去,只能有一个牵头的在外,否则将来三人一损俱损,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你明白么?”
江柳愖点点头,道:“我明白,这个人,咱们不是都选好了么?”
王麓操略一挑眉,顺着江柳愖手指的方向看向门外。
门外,外人?
王麓操下意识的道:“敬荣?”
江柳愖贼兮兮的笑道:“对咯!”
沈康笑道:“甚好!”
王麓操右手持扇,轻轻在左手手掌的拍了两下,道:“精彩啊。江老二,你是越来越似老三了。”
江柳愖笑道:“我不是没头脑,是不爱用这头脑。咱们从马帮生意中分一成给他,他总得担起来这个“老板”才对得起这一成啊。”
王麓操道:“却不知此人是否可信呢。”
沈康点点头,道:“可信,此人虽精于算计,但却又豁达,身无长物,而又无家族牵连,这盘生意,将是他他全部,他会尽心尽力的,且,毫无退路。”
王麓操略微一想,笑道:“是啊,他没有退路。”
一个有过二十几年山贼过往的人,能有什么退路?他若有朝一日敢反水,那么他的下场,自己是清楚的。
此时此刻,王麓操又一次目不转睛的看向沈康,道:“你看中他,眼光真是不错。”
沈康被这眼光看的有些心虚,道:“那事,是万万不能被他知道的,否则...便不好说了。”
王麓操看到了沈康的狠辣,却是佩服他,除乐佩服,便再没有其他的心思。
这事若放在旁人身上,王麓操定然是大大不喜,并对此人厌恶至极的。
但此人是沈康,他与自己是站在同一阵线的,这不喜,便是连个苗头也没有冒出来。
同样的,沈康对自己的行为也是深恶痛绝,可他与敬荣并非同一阵线,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狠辣手段又算得了什么呢?
事情终于达成了一致的肯定,昌都将要掀起什么样的风浪还未可知,但此时此刻,广州府的茫茫大海上,范三爷手拿着信笺,却是舒心的笑了。
他低低的笑着道:“一句令牌送与沈康,便将他给试出来了,哈哈哈哈,好小子!”
沈康没有让赵洪川死绝,或者说是,只是掐灭了凤阳府的赵洪川,这在范继道眼中,却已经是极大的保证了。
他终于手中也有了一张牌,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沈康浑然不知,当他将旁人当做棋子之时,自己,又何尝不是一颗别人手中的棋子呢?
茫茫的大海上,巨大的船只行在波澜壮阔的海面上,夜将至,但黎明终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