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换上一副冷面孔,一边打算盘,一边道:“汾酒二钱银子一壶,曾公子这半个月一共消用了七十八壶,女儿红三钱银子一壶,曾公子那日兴起,唤好友将一百二十六壶女儿红倒在浴桶里喝,还有,这半个月曾公子还买了件衣裳,是店里垫付的银子,一共二两银子。这住宿嘛,蝶舞就能免则免了,可还是要收个成本的,算你三两银子。饭菜算你三两银子......”
曾光曦舔舔嘴唇,显得有些局促,这可怎么办,他这半个月也太奢侈了。
这银子,算是还不起了。
蝶舞微笑着道:“曾公子,画吧。”
江柳愖微微呆怔,看着二人斗气。
他笑了笑,道:“这银子,就算在我身上吧,武阳啊,一会儿去楼下将曾兄的账目清一清。”
“是,公子。”武阳暗自摇头,公子又乱花钱了。
蝶舞微微蹙眉,轻哼一声,笑道:“好啊,有人替你还债了,元晦啊,还要吃喝些什么?我家酒窖里有几坛子陈年的翠涛,要不要尝尝?”
曾光曦怔道:“你有这样的好东西?”
江柳愖道:“翠涛,似是听过的。”
王麓操道:“翠涛酒酿造极为繁琐,多达七十五道工序,且,此酒对温度湿度要求高,稍微储藏不好,便要变质。能得一壶新酒已然不易,更何况是陈年的老酒?翠涛化千峰,尚作掀舞态。这一句,便是翠涛之名的出处。此酒碧绿如涛,甘如喉,辣在胸,如此美酒,既然见了可不能错过。”
蝶舞微笑道:“王公子果然见识广博,既然有江公子买账,今儿我就将翠涛拿出来。”
江柳愖豪气的道:“好,就算在我身上吧!劳烦蝶舞姑娘。”
蝶舞斜睨了曾光曦一眼,抿着嘴,出门去。
蝶舞一走,曾光曦暗自送了一口气,这叫怎么说的呢,今日蝶舞威压怎么如此大?果然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荷包里没有银子,也就英雄气短了。
江柳愖道:“将女儿红倒进浴桶里喝,曾兄,你很会玩啊。”
曾光曦笑了笑,道:“就是帐不太好还。”
“哈哈哈。”沈康笑道:“曾兄,昨日你可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一宿功夫,整个人都变了呢?
王麓操道:“昨日昏食与伯父同桌用餐,听闻还有两个月外藩又要来使了。”
江柳愖不屑的道:“那些番邦时节,来我大明都是骗吃骗喝的,说是臣服,不就是为了多带东西回去么。”
曾光曦摇头,道:“你这话曾某不能苟同。”
王麓操就是想听曾光曦的见解,微笑着道:“愿闻其详。”
曾光曦站起身来,一抖满是褶皱的长衫衣摆,道:“真正的天朝上国,应该有博大的胸襟,自信而谦和,不轻视不盲目不偏隘。能包容并序有海纳百川之气魄,尊重他国之长,正视他国之强。有这样深远的目光,有这样博大的胸襟,才能称为上国。”
王麓操点了点头,微笑着道:“曾兄的胸襟,是做大事的。”
“诶。”曾光曦摆摆手道:“我不是做大事的人。”顿了顿,接着道:“若非是为了将字画卖个好价钱,我连科举也不愿参与。”
王麓操、江柳愖、沈康,呆怔。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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