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狂妄的大笑两声,登上马车,众人也就停止了哄笑,纷纷起行。
马车不停的行了一个时辰,终于到达了檀山脚下。因着这些日子习惯了坐车,沈康几个已经练就了能够在马车中安睡的技艺,而不觉得多么疲惫。但没出过远门的几个书生却都显得有些狼狈。
沈康三人的神清气爽,与林轩之几个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柳愖拉住沈康和王麓操的衣袖,笑道:“既然提及了魏晋名士,那便不得不提竹林七贤,今日咱们鹿鸣三杰便学学先贤,一同把臂入林吧!”
沈康学着古人口气,一边挥袖,一边笑着道:“善!大善!”
江柳愖喜上眉梢,便如此拉着二人的衣袖往山上走去,王麓操本要抬手扇扇扇子,却未想到胳膊直接被江柳愖带走了,身子一趔趄,却是随着他踉跄的前行两步,并未甩开他。
林轩之等人年长一些,又是饱读诗书之人,心中早已被这些礼仪归整成了条条框框里的海绵。
如今瞧着三个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也是升起一些羡慕,心情也被带动的高涨了许多。
一路上众人走走停停,一边欣赏这不同于汝宁府的山林景色,一边谈经诵典,其乐融融。
也不知是谁先提起的,众少年便坐在林中清泉边上,开始了谈辩。
胡瑜鸣笑道:“这回谈辩,不分鹿鸣藏英,咱得将顺序打乱了来顽!”
江柳愖一扬头,无耻的笑了。
“胡兄可是怕再输给我们三个?”
胡瑜鸣也不知怎么就想明白了,索性破罐破摔似的岔开腿,以极为不雅的姿势面对众人,道:“吾便是怕了,怎么?江贤弟不肯放开王贤弟与沈贤弟,是怕输了么?”
胡瑜鸣这话是在激江柳愖,这谁都能看得出来。
王麓操偏不中招,轻哼一声,缓缓的道:“胡兄身着长衫,如此坐姿,恐怕不雅吧?”
沈康略微转了转眸,很明显,王麓操是与江柳愖站在同一阵线的,若是他也向着二人话,未免被人揶揄三人心胸狭窄针对胡瑜鸣。
他笑了笑,缓缓的道:“王兄此话有失偏颇,孟子孟子妻独居,踞,孟子人户视之,向母其曰:“妇无礼,请去之。”母曰:“何也?”曰:“踞。”其母曰:“何知之?”孟子曰:“我亲见之。”母曰:“乃汝无礼也,非妇无礼。《礼》不云乎?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扬......”
沈康的是一段关于孟子的轶事,翻作白话便是孟子的妻子在内室叉腿坐着,孟自看到了,孟子认为妻子行为不规矩,不符合礼教,是为失仪、失礼,所以想要休妻,于是便禀告母亲。
孟母问他,你怎么知道你妻子失仪、失礼了?
孟子回答,亲眼所见。
孟母问道,那是你无礼,而不是她无礼。《礼经》上不时这样吗?将要进门的时候,必须先问屋里谁在里面,将要进入厅堂的时候,必须先高声传扬,让里面的人知道,将进屋的时候,必须眼往下看。
《礼经》这样讲,为的是不让人措手不及,无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