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众人已经各自其起榻,知晓了武阳已然回转,便再一次准备起行了。
又听闻宁陵县尊来访,心中纷纷猜测到他的来意,不免有几分瞧不起这位县尊。
王麓操见惯了这种人,更加不愿意露面,从房间中出来,是用折扇遮着半张脸走下楼来的。
江柳愖还怀着玩笑之心,与宁陵县尊扯皮呢,瞧见王麓操、沈康等人下楼来,便存了想要让他们看看自己威风的心思。
心中这样想着,手指头轻轻一勾,一杯茶水倒翻在桌子上。
“诶哟!”宁陵县尊心下诧异,这位公子怎么毛手毛脚的,水花溅起几滴到他的衣襟上,不由自主的低呼了一声。
王麓操斜睨了一眼,低声道:“粗鄙。”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直接上了马车。
这一声粗鄙,也不知是说江柳愖还是说宁陵县尊,或许,都有吧。
沈康低低的笑了一声,没有开口,只是远远的点头行礼,然后匆匆出门上车。
一看二人上车,江柳愖有些急了,料想他们不会丢下自己不管,便是一面着急,一面故作镇定的与宁陵县尊虚与委蛇。
“县尊大人抱歉,学生失态了,要不要上楼换身衣裳?”
武阳暗自翻了个白眼,公子太故意了,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如您一般出门还备着一身衣裳呢?
宁陵县尊摆手道:“罢了罢了,也是本县不小心。”从随从手中扯过软帕,擦擦前襟,衣衫便湿濡并皱起一些。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清脆利落的扬鞭声音,长鞭划过空气,“啪”的一声抽在了马屁股上。
接着“驾!”一声,车轮头也不回的朝前滚去。
江柳愖眉眼中全是惊讶,眼看着马车离去,再也按捺不住,赫然起身。
门外的孟繁锐大笑两声,喊道:“江小子,沈三让我告诉你,你慢慢儿聊着,我们去归德府等你!”
说着,他笑着一甩马缰,赶车起行。
聊,聊个屁!
他江柳愖和这半大老头子有什么可聊的话题!
可是,事儿是自己招惹的,让他立马放下宁陵县尊不管,这样不厚道的事,他也做不出来啊。
宁陵县尊笑着问道:“江公子有事?”语气和缓,缓慢,慢......
江柳愖假意笑着:“无事,同窗先行一步...县尊大人不必在意。”
你特娘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要走!要走!要走!
宁陵县尊真是十年八载也遇不上个有身份的大人物,虽然心中知晓江柳愖也有心要走,可是既然你推却了,他岂有不借坡下驴,再与江柳愖多聊上几句,套套近乎的道理呢?
自找的,都是自找的。
真应了那句古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江柳愖垂头喝茶的瞬间,余光瞟向门外,王麓操和沈康的马车早已消失在人海之中,连车屁股都看不到了。
“公子嫌茶涩,难入口?不如本县差人回府取些好茶来招待公子一番,也让本县尽尽地主之谊?”
“公子别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