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锐的人生仿佛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原本简简单单的送他们去广州府,自己就算是还清了这份恩情,现在可好了,无端的添上了一笔救命之恩,这特娘的怎么还,怎么还!
他抱着自己的一双膝盖,垂头蹲在原地,欲哭无泪又无法释怀。
谁也不知道孟繁锐在消沉什么,只有王麓操,笑容灿烂,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吧,他承认,他使坏了。
按照孟繁锐的个性,这份恩情,可算是还不清楚还不明白了,让一个有能耐的人欠自己的,是一件好事。
王麓操在微笑,笑的矜持又开怀。在他心目中,欠沈康与欠自己是一样的。
孟繁锐好恨啊!
范三爷?
范三爷?
范三爷?
老子弄死你!
孟繁锐猛然站起身来,气势汹汹的朝着船舱方向疾步走去,王麓操只是满脸坏笑,转过身去看向东方,面朝朝阳。
船舱之中,范三爷沉着眼皮,看着自己的脚尖。
“小子,你的话,我听进去了。但,也只能当做从未听过。”
沈康心中略感失望,而这失望中,却也带着一丝侥幸,至少他接受了这份反抗的意念。
范三爷抬眸看向他,从晦暗不明的光影中,捕捉到了沈康那一丝失望。
他略微笑了笑,道:“你这小子,老子当做没听过已然是放了你一条生路,你还失望个屁。”
沈康努努嘴,笑道:“原本,我也只不过想要知道你的事情,怀着好奇之心与你相谈,哎。”
他又笑了笑,接着道:“如今故事听完了,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范三爷微微一怔,暗自啐了一口:“奶奶的,狗崽子。”
沈康泯然一笑道:“骂人是不对的。”
“你奶奶的。”
“骂人不骂娘......”
“老子骂的是你奶奶!”
“恩...骂娘的娘,是比不好还不好的。”
“滚!”
“我若滚了,王兄会送您去府衙投案的,三爷思虑周全了?确认要让小子滚了么?”
范三爷抿嘴想了想,接着道:“你先将老子放了,再,再滚。”..
沈康扬唇而笑,露出洁白整齐的八颗小牙,一双澄澈的双眸熠熠生辉:“小子与同窗出游,若是再遇上河盗,那可怎么办?若范三爷再为祸归德府百姓,小子今日的行为可就算是作孽了......”
范三爷凝眸看着他,道:“这事......”
船舱门口,一个如小山般的巨型身影投来一片阴影,低沉着声音,怒喝道:“这事好办!大爷我将他就此杀了,可不就一了百了了!”
这一声怒喝,让船舱内的两人都转眸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