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的考试规则仍然是需要糊名的,沈康这个府试案首也没有例外。并且,沈康对于这位督学老爷没有一丝了解,在这样的情况下,什么府试头名,院试必取,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沈康心中明白这一点,坐在堂上,一手撩着衣袖,一手从提篮中拿出笔墨纸砚,面色平稳从容,没有一丝紧张的气息。
还是那句话,考上了包养嫩模,考不上回家种田。
现在这样的时刻,也就只有这样的心态,才能让人保持清醒,而不会因为过于紧张而失了水准。
沈康这边一马平川,反倒是一旁的江柳愖,和王麓操都显得与往常不太一样。
王麓操倒还好说,年龄略大一些,再加上家中有王愔的指导,心理素质到底比常人强上许多。
但饶是如此,他却还是手心冒汗,不停的暗自搓手。
江柳愖临场的模样,却是这几个人当中最为紧张的。
只见江柳愖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僵硬了,面色煞白,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滴,两只手一会儿摆弄砚台,一会儿捋捋毛笔,手足无措的模样,让人看得一目了然。
沈康瞧着江柳愖的模样,便知道,他若是如此考试,这场院试就算是砸了。
可此时考试已经开始了,他怎么能与江柳愖交流呢?
他的眉心越蹙越紧,心中担忧着。江柳愖微微颤抖的提起毛笔,在砚台上沾了沾,又提笔道素纸上。
谁知,那手颤抖得实在太厉害了,这一笔下去,竟然直接戳在了素纸上。
沈康担心江柳愖,目光也就不自觉的瞟过去。
帷幕后面的陈孺指着沈康,问道:“就是他?”
汪俊拱手道:“回督学大人话,是。”
“哼。”陈孺清癯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起身道:“本督学便去领教领教,这位从入考场便盯着旁人考卷的府试案首,究竟有何能耐,担当得起一句绿柳风月下,郁秀见沈郎?”
话音落下,他面色不善,一撩衣袍,一抖袖口,走出帷幕来。
眼见着提督学政走出帷幕,一众考生纷纷讶异,然后起身拱手行礼:“见过督学大人!”
陈孺几不可见的微微点头,然后道:“本官只是照例巡查考场,你等继续作文,不要耽误了应试。”
督学大人面色并不好看,众人哪里明白怎么回事,于是乎,落座以后的考生们,不紧张的也开始紧张,原本就紧张的人,变得更加紧张了。
江柳愖额上的汗顺着侧脸的弧线滴了下来,右手哆嗦着去拿笔,却没能抓住笔杆。
沈康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更加焦急了。
陈孺负手踱步,来到了沈康的面前。
“你便是府试案首,沈康?”
陈孺声音冷淡,语气不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沈康转头看向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起身行礼,回道:“学生沈康,的确是去岁的汝宁府府试案首。”
“哈!”陈孺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指着沈康,转头质问汪俊:“这就是你们汝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