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应付着道:“恩客说了,如梦自是愿意,不知恩客打算给奴家多少身价?”她媚笑着,眼睛里却是无边的深渊,无尽的永夜。
男人的话,自来是不能轻信的,说与做本就是两回事。有人愿意说,那便由他高兴吧。
这时候,陆炳从怀中拿出一张轻飘飘的银票,恍若自然而然的,将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范如梦打眼瞧了过去,一,一百两!
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啊!
她诧异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陆炳却是蹙蹙眉心,暗道一声:贪心的女人。
然后直接又拿出了两张银票,缓缓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做人不能贪心,贪心的人,都活不长久。”
三百两银子!
一户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销也不过几两银子,这三百两银子,可以说是天大的一笔财富。一瞬息之间,她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算账。
她卖一次三两银子,过夜五两,若加上器具等等花样,可以要到七两。
做上一次,红袖招要收取八成的银子,她自己只得两成,还要打点上下,装扮自己,花销总是比进账要多。
她,她要卖多少次才能赚得到这么多银子啊!
“恩恩”终究是没能算明白,可她却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范如梦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的抓住陆炳的手臂,“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恩客,您,您可不要耍弄奴家呀。”
陆炳任由她抓着,从鼻尖发出一声轻慢的冷哼,扬唇笑道:“金羡仙。告诉我金羡仙的一切,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范如梦诧异的看向陆炳,目光中露出一丝惊惧。
金羡仙曾是红袖招的头牌淸倌儿,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娘娘了。她走之后,老鸨便来再三警告,从那以后,遑论何人问起金羡仙,她们谁也不能透露一个字。
皇帝的女人,谁敢乱说?
胡乱说话,那是会死人的!
钱是好东西,让人爱不释手。可若是没有命在,金山银山留给谁?留给那没良心的小白脸么?
范如梦面容僵硬,扯了扯唇角,笑得勉强,缓缓的道:“奴家只知道金姑娘曾是头牌,其他的一概不知。您瞧瞧,奴家这样下等妓女,虽然是与金姑娘同在红袖招,可即便是见面,也不可能与她攀谈啊。”
她一边说服着陆炳,一边从地上站起身来,目光哀怜的瞟了瞟三张银票,紧紧的咬了咬牙,连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也没能发现。
心里无限的委屈与可惜,让她不由得气闷。
陆炳哼笑了一声,抬手去拿银票,道:“你不愿说,自有人愿说,我的银子,只给听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