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中的杨金英静默的坐在角落中,一旁的宫女哭的哭疯的疯,撒泼的撒泼,这一幕幕在她眼中,都像是闹剧一般。
她,自导自演的闹剧。
两名锦衣卫押着曹端妃和王宁嫔走进牢房,从前二人的风光,在这一日消弭殆尽。
曹端妃头上缠着绢布,面色煞白,一边扭着身子,一边要朝王宁嫔扑过去。
“你这个贱人!为了害本宫,你竟然不惜让你那姐姐去死!”她疯狂的喊着,忽然又笑了:“可你万万没想到吧!她竟然出卖了你!哈哈哈哈哈!”
又喊道:“本宫没有罪!本宫要见陛下!本宫要见陛下!”
此时的王宁嫔全都明白了,一切都是杨金英在作怪。可奇怪的是,她心里竟然如释重负,并轻松的笑了起来。
她恍若瞧不见曹端妃发疯的模样,朝着杨金英笑,问:“姐姐,你竟恨我至厮?”
杨金英也仿佛重获生命一般,她木然的抬起头看着她,二人中间相隔着无数的疯狂女人,就这么对望着。
杨金英笑着道:“那日你唱的长生殿,真好听。”
“快走快走!我们还得给皇后娘娘复命呢!”两个锦衣卫狠狠的推搡着曹端妃和王宁嫔。
王宁嫔听话的往前走,只是那双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看着杨金英的眼睛,拐过转角之际,一滴眼泪,不知不觉的滑落。
曹端妃大喊大叫的声音,在牢房中整整一夜没有停止。
她拍打着木栅栏,一双柔嫩的小手被木刺扎了也恍若不知。
“放本宫出去!”
“陛下最为爱重本宫!”
“本宫要见陛下!”
“让本宫见陛下一面!”
直到最后,她累极了,也失望极了,颤抖着,跪坐在牢门处,轻转过身看向墙壁上那一方小小的通气口。
她的眼里只有墨蓝的天空,她再没有了一滴泪。这一切,她不是早就知道的么?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啊,他有无数个女人,而她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她所谓的爱重,所谓的宠爱,也都是求来的。
皇后所说的话,所下的懿旨,怎么可能轻易改变呢?
不但是她,还有她的家人,都要因她而受到牵连。早知今日,何必真心相对?
何必?
何必?
她忽然双手捂住了脸,不能,她不能这样去见陛下。
她缓缓的起身,来到了墙下漏光之处,一双小手抚上青丝缕缕,就像手里拿着梳子一般,笑着梳头。
又对着无人的空墙妩媚一笑,轻扫峨眉,慢点胭脂,妆点花黄。
她揽着袖子起了身,在地上慢摇腰肢,轻摆娇躯,一转身,微笑问道:“陛下,妾,美么?”
“妾,美么?”
一众女子被处决的这日清晨,顺天府落下漫天的迷雾。
这场大雾,仿佛是老天爷在可怜这些年轻的女子一般,用雾气掩住她们的容貌,让人们始终记得,她们曾经鲜活美丽的样子。
民间百姓往日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少得可怜,一碰上斩首弃市什么的,就都愿意扎堆儿的看看。
更何况,还有凌迟这样的好戏呢?
老百姓跟随着迷雾中的囚车,一路去到西市。
刽子手已经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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